與姬然告別,金明洙獨自走在彩色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,走到一個拐角處,她忽然聽見前面交談的話語中好像出現了自己的名字,於是駐足不前。
拐角後幾名侍女正結伴灑水清掃路面。
“你們聽說了三少母的事嗎?”
“聽說了,現在外面大街小巷都在傳。”
“可別亂說要是被別人聽見了,遞到嬤嬤那裏就慘了。”
“這事我就是在嬤嬤那裏聽來的。”
“你快說說是什麼事啊?”
“大家都說三少母不祥。”
“不祥?”
“對,就是不祥,外面的人都說她是災厄之女。在平陽剋死了一位晟王,如今又剋死了大公,也就是三公子名格硬,可也凶多吉少。”
“是啊,我看見三公子成婚那天臉上流了好多血呢。”
“我也看見了。”
“那我們以後得離三少母遠點……”
聽着侍女們的談論,金明洙不自覺的抿起了脣,她沒有在往前,而是繞道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府邸。
才上了紅漆的頂樑柱和房沿看起來豔麗無比,屋子裏的桌椅上還有紅色的喜字,大紅的被子被摺疊的整整齊齊的,然而擁有這一切的院子卻是寂寥無比。
金明洙掀開牀沿薄薄的紅紗,依靠在牀頭坐下,目光無神的望着前方。
我真的是災厄之女嗎?
走到那裏都會給人帶來不幸,三哥,雲哥哥,大公……
“我的小祖宗,你今天是不是又忘了課業時間啊?”木老揹負雙手,昂着身板闖進了寂寥的院子裏。
金明洙心神一下子被拉了回來,慌忙的走出房間。
“不好意思老師,今天我去見嫂嫂了,聊了些事情,所以回來晚了。”
“那繼續學習吧,今天我要教你畫陣紋。”最近金明洙的進步非常大,所以木老也沒有不悅。
“好的,老師。”金明洙呆呆的點了點頭。
“你怎麼了?不是給你說了雲小子已經醒了,現在進迷心境修煉去了,最多一年半載就回來了,你怎麼又愁眉苦臉的。”木老見金明洙心不在焉,便苦口婆心的說道。
“不是,老師,我沒有想雲哥哥。”金明洙慌忙擺手。
“那你怎麼一臉不開心。”
“老師你知道齊公死了嗎?”
木老瞳孔微凝,極爲震驚:“你說齊公死了?”
“嗯,殺他的人是我五哥。”
“多久的事?”
“一個月以前,我也是才知道。”
“可惜可嘆,不知道我那小蓉兒該如何傷心了。”木老一臉的錯愕。
“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主母了。”
“我去問問吧,雖說我不該插手俗世的事情,但是蓉兒畢竟是我的得意門生。”木老說完就向外走去,走着走着又突然回頭,從懷裏掏出一本小冊子:“這是一些簡單的陣法,你照着臨摹,最近幾日我可能沒空教導你了。”
“老師放心,我一定會認真學習的。”
木老點頭,匆匆離去,不到一刻的功夫便出現在了一個構建着假山溪流,竹林花圃的龐大庭院裏。
“我要見你們主母。”木老對着一箇中年侍女道。
“主母最近事物繁忙……”
“你去告訴她,她的老師來了。”
木老直接打斷了中年侍女的話。她猶豫了一會,轉身走進了庭院深處。
沒過多久,面目憔悴的項蓉隨着侍女一起出現。
“老師,你怎麼來了?不是在教導明洙嗎?”項蓉道。
“你的臉色很差。”木老皺眉道。
“許是最近沒有休息好。”項蓉臉龐不自然的淡笑道。
“你師母死的時候我也難過了許久,生老病死,人總是要經歷這麼一遭的。”木老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“老師,道理我都明白,只是真正要釋懷,卻是很難做到。”
“把你手給我看看。”
項蓉沒有絲毫猶豫的伸出一隻手。
木老仔細打量了她的手心一會道。
“你的掌心與眉目之間隱約有黑氣繚繞,此乃氣血衰敗之兆,我爲你開兩幅藥,你記得早晚煎服。”
“老師你是不是看錯了,我沒感覺到什麼不適啊。”
“不會錯的,你按我說的做便是,不管接下來你們要做什麼,保證好身體一切纔有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