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幅畫老闆清點了一下尺寸,總共付了陸晚禾4塊7毛錢。
陸晚禾收了錢,從兜裏掏出三塊大白兔奶糖給老闆。
老闆笑道:“真是個人精,我不給你錢,你這糖也不給了吧?”
陸晚禾裝傻:“哎呀,這不是忘了嘛。”
老闆笑着說不要,陸晚禾放在櫃檯上就跑了。
老闆無奈地搖搖頭,感嘆到這女孩生的這副相貌還有這樣的才情,以後不知要便宜了誰家去,可惜他家兒子都成了婚。
陸晚禾是一路跑回去的,忍不住跟家人分享這份喜悅。
可回去發現家裏沒人才想起來他們去賣瓜子去了。
陸晚禾回房打開自己的“小金庫”,裏面清冷冷地躺着3毛錢。
這幾天賺的錢左買一點右買一點就剩這些了,現在好了一下子這麼多進賬。
她沉下心來又開始畫畫。
也不能總畫牡丹,會審美疲勞,她今天打算畫點別的花,想來想去內容太風雅,顏色太淡的不行。
最後四尺八開的尺寸她畫了荷花,四尺六開的她打算畫櫻花,四尺四開的她打算跟三哥合作畫個荷塘的主題畫。
剛畫好兩幅小尺寸的,他們就回來了。
陸明遠把兩塊錢拿給妹妹,有點小得意地道:“妹妹,今天的錢,我覺得以後可以多賣一點。”
陸晚禾看着陸明遠明快的神情,感慨他這幾天的變化。
“就賣四斤吧,多了包裏也不好裝容易被人發現,這個數量我們可以飢餓營銷。”
陸明遠和陳招娣都愣了,同時問:“什麼是飢餓營銷?”
陸晚禾心下一嘆,壞了,把後世的專業術語說出來了。
她故意左思右想,然後道:“一種比喻啦,就是我們不能完全滿足顧客,要吊着他們的胃口,讓他們知道我們這個瓜子數量有限,如果來買晚了就沒了。時間久了那些常客就知道了,一看到你們去會主動過去買。”
陳招娣接道:“晚禾姐還真是這樣,昨天我賣完了有個人纔來問,今天他看見我就跑來了。”
“嗯,就是這樣,銷售最好的境界不是我們求着他買,而是他求着我們賣。”
陸明遠道:“像供銷社一樣。”
“對,像他們一樣。不過這一招在電影院可能就不好用,因爲我們不賣還有別人賣。”
“除非我們無可替代。”陳招娣又接話。
“聰明!”陸晚禾讚歎。
陸明遠忽然來了一句:“我發現你們兩個的思維方式很像。”
陸晚禾突然不自在起來,像是被抓包一樣。
陳招娣去準備午飯,陸晚禾拉着陸明遠進了房間,她把錢拿出來分給他2塊3毛5。
“這麼多?我又沒畫多少,拿1塊就夠了。”
“又來?你嫌多給媽啊,這錢可是過明路的錢,我也要給媽一些的。”
陸明遠終於接了。
陸晚禾輕輕嘆了口氣:“三哥別每次都這樣,以後我還會帶你賺大錢的,那時候我可絕不客氣。”
陸明遠笑着點點頭,開始更賣力地畫畫。
陳招娣做上米飯,備好了菜,就進屋包瓜子。
小小一個房間被三個人佔得滿滿當當,很熱鬧。
今天中午喫飯陸衛東沒回來,陸明揚回來就垮着一張臉,看着不高興。
盛桂麗狐疑地問:“不是又在廠子裏惹事了吧?”
“媽,你怎麼總把我往壞裏想?”
“這是我這麼多年給你收拾爛攤子的經驗!”
陳招娣一直覺得二姨是個溫和的人,還從沒見過她這樣子。
當然陸明揚總是惹事她倒是聽說過。
她上初中的時候陸明揚都畢業了,學校裏還流傳着他的光榮事蹟呢。
陸晚禾勸道:“媽,先喫飯吧。”
盛桂麗反應過來,轉頭對陳招娣道:“哎,招娣你喫菜啊,你這菜炒得可真好喫。”
喫完飯陸晚禾看陸明揚要跑趕緊把他抓住。
“怎麼了,妹妹?”
“我有事跟你說。”
等進了房間,陸晚禾先問:“你怎麼了?”
“不是你有事跟我說嗎?”
陸晚禾知道他這是不想說,心下擔心他可別還在爲情所困,對那個夏小豔又死灰復燃了吧,這可不行。
她試探地問:“二哥,你沒去找你們廠花麻煩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