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女兒們都會去孃家過節,早上陸晚禾一家人也拎着東西出發,可大家臉上都沒有多開心。
陸晚禾對姥姥家很熟悉,因爲這也是她前世的親人,可以說熟悉了一輩子,很多人的命運都令人唏噓。
還沒等進院門就聽見了裏面的爭吵聲,陸晚禾聽出來吵架的是她舅媽。
姥姥生了三個女兒後才得了一個兒子,當年她也是受婆婆的壓迫過來的,所以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。
她的大女兒盛桂霞繼承了她的命運也繼承了她的思想,所以纔有了陸晚禾前世的悲慘遭遇。
姥姥得了兒子後,寶貝的不得了,從來不讓他幹活,家裏所有的資源都向他傾斜。
給他找媳婦的時候也是千挑萬選,最後找了大城市來支援小三線建設的舅媽。
舅媽是個非常有學識有幹勁兒的人,舅舅長得不錯,性格溫和,工作也說得過去,舅媽就給自己做主嫁進了盛家。
可她生了第一個女兒之後,才領教了婆婆的強勢,無時無刻不在催生,也不是簡單的催生,就是要孫子。
舅媽沒多久又懷了一個,結果又是一個女兒,自此婆媳大戰正式拉開。
舅媽以要顧事業爲由,不打算再生,這可觸動了婆婆的逆鱗,讓她抱不上孫子,不如讓她去死。
她隨時都在找舅媽的毛病,舅媽慫恿舅舅從家裏搬了出來,耳根子纔算清靜清靜。
舅媽家遠,兩個表妹還小冬天容易生病,她有時過年就不回去,大年初一聚會她們一家也跟着過來。
進門不到半分鐘,姥姥就又開始挑事。
陸晚禾很喜歡這個舅媽,因爲前世她後來能考上大專都是因爲念過初中,而當時她能念初中,都是舅媽的功勞。
舅媽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,她不僅看不慣婆婆逼她生兒子,也看不慣盛桂霞整天欺凌女兒。
盛桂霞這個人愛面子,舅媽就故意譏諷她爲了省錢不送女兒去上學,盛桂霞受不了嘲諷才把前世的她也送去念到初中。
人的一生會有很多重要的轉折點,在當下可能就是一個小小的選擇,或者一個貴人的舉手之勞,可卻對以後的一生都意義深遠。
舅媽就是陸晚禾前世的大貴人,她一直記在心裏,後面兩個表妹上大學、工作都是她出錢出力。
此時的舅媽正站在廚房跟姥姥大聲爭論:爲什麼米飯現在不能做?
姥姥說着一些蹩腳的理由,其實就是找由頭吵架,舅媽絕不退讓一句句破解姥姥的藉口。
舅媽這個人平時很乾練,只有面對姥姥纔會表現的潑辣,沒辦法,生活所迫。
舅舅雖然不會站出來支持自己的媽,但也不會站出來支持自己的老婆。
他在這種時刻就會躲到一邊,舅媽爲此曾要跟他鬧離婚,直到他們一家搬出去後,日子纔算安穩。
陸晚禾想去廚房看看,被盛桂麗拉住了:“你一個小孩子去幹什麼?”
盛桂麗拉住她是有原由的,舅媽雖然不重男輕女,但也看不慣過分寵溺孩子,順帶着也不待見陸晚禾。
陸晚禾想想還是算了,在姥姥家她可沒有話語權,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。
這時,盛桂霞一家也來了,聽見爭吵盛桂霞就進了廚房,她跟這個弟妹互相不對付,這麼好的機會,她可要進去好好拿捏拿捏對方。
勝桂霞面帶譏笑地問:“弟妹幹什麼呢?這大過年的都不讓媽省省心?”
舅媽把盆一推:“你讓媽省心,這飯你做吧。”
“嘿,你這個人,誰家兒媳婦不做飯,反倒讓大姑子做的?”
“不是我不做啊,你們不是都看不慣嗎?誰看不慣誰做。”
舅媽說着就走出了廚房,在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,悠閒地嗑了起來。
盛桂霞還要出來吵,盛桂麗忙攔住了:“大過年的,算了算了,快做飯吧。”
姥姥走出來,看到陸明揚、陸明遠、陳建祥站在外邊,高興地從兜裏摸出幾塊糖塞給他們,而對於同樣站在一旁的外孫女就跟沒看見一樣。
舅媽從鼻腔裏哼了一聲,然後也翻出一把糖,挨個女孩分過去。
陳芝蘭這時走到陸晚禾身邊問:“聽說你最近賺了不少錢?”
陸晚禾反問:“聽說你最近又相了不少親?”
陳芝蘭眉頭一擰:“誰說的?是不是陳招娣那個死丫頭?”
“她都多久沒去我們家了?你那點事兒我還要靠向她打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