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禾癱坐在地上,一心只想儘快重葬陳招娣。
陸衛東怕女兒身子扛不住,趕快派兩個兒子去殯葬店買一副現成的棺材,然後讓店老闆聯繫一些人過來幫着操辦。
來的人都是常年在棺材店老闆那兒接活的,手腳麻利,沒多一會兒,陳招娣就在百米開外的地方重葬。
陸明遠道:“我不知道招娣的生辰,墓碑還沒讓老闆刻,媽你知道嗎?”
“不刻碑。”
陸晚禾一句話,又震驚了家人,除非是無名人士,哪有人不刻碑的?那跟荒郊野嶺的亂屍有什麼區別?
陸晚禾有她的想法,她恨透了盛桂霞一家,陳招娣並沒有真正意義的死亡,既然這樣就讓這具屍身做個無名氏,從此這世上再無陳招娣,只有她陸晚禾。
她只跟家人解釋,“盛桂霞知道了不會放過已經死去的陳招娣,只要我們記得就好,生前都沒感受過幸福,我想招娣死後也不在意這些。”
盛桂麗其實有些不贊同,這畢竟是大姐家的孩子,他們好像無權替盛桂霞做這樣的決定。
可她又覺得陸晚禾擔心的有道理,現在盛桂霞在氣頭上,不如先不刻,等盛桂霞想起這個女兒問起來了,讓他們自己刻碑好了。
他們剛到家陸衛東就嘆了一口氣:“晚禾,爸不是想說你,可你做的這個事太大了,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呢?”
他對陸晚禾語氣盡量溫柔,可轉頭就厲聲地教訓陸明遠:“你也在現場,你怎麼看着妹妹的,今天這種事你妹妹要是有個好歹,我們全家可怎麼辦?”
陸明遠低着頭不說話。
盛桂麗勸道:“衛東算了,事情已經發生了,我理解晚禾,盛桂霞這事確實做的不對。”
“可這不是小事,不是教訓一下盛桂霞就行,他們的工作估計都要保不住了,再背上這種劣跡,你讓他們一家怎麼活?盛桂霞那個人,她活不了你覺得她會放過晚禾嗎?”
陸晚禾不是行事莽撞的人,可唯有此才能解心頭之恨。
但外人不知內情,理解不了陸晚禾的衝動很正常。
盛桂麗聽到陸衛東的話開始害怕,她大姐平時就像瘋子一樣,確實不會輕易放過晚禾。
陸明揚道:“嗐,不怕她,她敢做那麼缺德的事,就要承擔後果。我們也只是揭發她而已,她不做壞事在前,我們怎麼揭發都沒用。平時老三看着妹妹,等我下班了就我照看妹妹。”
不過他這些話也都是自說自話的打氣,心中有軟肋怎麼做都不放心。
陸晚禾笑了笑:“爸媽,哥哥們,我知道你們擔心我,但真的多慮了,盛桂霞從來都是雷聲大、雨點小,她還能拿我怎樣?再說她要是敢鬧,那就是思想覺悟還不夠,那我就再告到革委會那裏去,讓她繼續接受改造。”
這種死磕的辦法倒是聽來最可行,一家人暫時不再聊此事。
配陰婚這種封建迷信行爲,說大不大說小不小,可處罰並不能少。
陳國強被判入獄半年,還要接受半年改造,盛桂霞被判接受一年教育。馬旺家也是如此,男人入獄,女人接受教育。
處罰通知單同時發送給每個人的所在單位,單位毫不猶豫都做了開除處理。
陳芝華這邊也受了牽連,本來就是個臨時工,沒人想惹上麻煩,直接把她開除了。
盛桂霞一家人,現在一個賺錢的都沒有了。
不僅如此,方軍家和董大志家也聽到了風聲,都禁止自己的兒子再跟陳芝蘭有什麼瓜葛。
這個結局很過癮,可這個結局就像一個定時炸彈。
活不起的人,什麼事都能做出來。
可陸晚禾不怕,因爲她得知盛桂霞僅僅因爲20塊錢就把陳招娣的屍身給賣了。
20塊錢,誰家的女兒就值20塊錢?
陸晚禾覺得現在的結局都便宜他們了。
不過她現在也麻煩,家人不讓她單獨出門。
每天困在家裏也就只能畫畫。
陸晚禾算着,還要幾個月高中新學期纔開學,如果讓她這段時間都待在家裏也很要命。
好在她有系統,白天畫畫,晚上就進系統裏逛一逛,可這樣她還是覺得憋悶得慌,眼看其他生意都做不了。
陸明遠隔一天就要去年畫店送畫,他走之前千叮嚀萬囑,讓她一定不要出門。
可這天陸晚禾突然肚子痛,這種事總不能憋着吧,她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就跑出去了。
解決了問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