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禾還不知道自己剛來就被趙支書重點關注上了。
她對柳樹村可以說是既熟悉又陌生。
熟悉是因爲前世在這裏待着了3年。
陌生則是因爲那時的她每天就悶頭幹活、學習,對很多人和事接觸的不多。
比如她知道趙支書老謀深算,可對他的手腕卻瞭解的不夠那麼透徹。
畢竟前世她是小透明一個,還入不了趙支書的眼。
介紹完新來的知青,接下來就是公佈今年的幾項重點工作。
重中之重就是種地,楊隊長跟大家宣佈了今年的年產目標,底下人聽見了又開始議論起來。
楊隊長朝下面掃了一眼:“誰有意見站起來說。”
人羣議論聲更大了,最後一箇中年大叔站起來,“楊隊長,不是俺說,那去年咱們畝產還不到500斤呢,今年這目標就訂到600斤了?這哪是進步啊,這是騰飛啊。”
村民們一陣鬨堂大笑。
楊隊長人隨和一些,村民纔敢有啥說啥。
楊隊長敲了敲桌子,“去年不到500斤,大家不知道怎麼回事麼?去年那地都旱成啥樣了?怎麼地,老四你今年還盼着乾旱啊?再說畝產600斤也不是什麼天方夜譚,公社上開會人家就講了例子,咱先立個目標,你慫啥?”
老四上半身向上支棱一下:“我纔不慫,要我說不如定1000斤。”
在北方你說啥都行,你可不能說一個人慫,他立馬跟你急。
楊隊長又清了清嗓子:“那你還別說,現在聽說有雜交水稻,沒準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畝產1000斤了。”
底下又開始嗡嗡。
趙支書拿煙桿子敲了敲桌子,大家終於安靜下來。
楊隊長又繼續說下去,“今年大隊上打算多養幾個豬崽子,趙瘸子的老婆去年病了,一直沒好利索,今年她就分過來養豬。還有家裏小孩今年滿8歲,也想幹活掙工分的,也都先到我這兒報個名。”
人羣裏又站出來一個人:“那俺媳婦也病了,也分去養豬唄?”
旁邊有幾個嬸子打趣:“你媳婦咋病的,你不知道嗎?你少折騰點,你媳婦就好了。”
大家鬨笑出聲。
那些沒結婚的小姑娘也聽出來不是什麼好話,羞紅了臉。
農村就這樣,那些結了婚上了年紀的老婆子們,啥話都敢說。
但這可不是開放,你作風有什麼問題,在農村事兒更大,能挫碎你的脊樑骨。
楊隊長繼續講農耕工具的養護知識,小隊長拿出一個磨刀石,開始教大家怎麼磨刀更鋒利。
農村人世代靠種地過活,這點本事怎麼會沒有,其實就是重點給知青們和小孩子講的。
史寶很積極湊上前看,小隊長結束了,他也要試試,結果一個力道沒用好,手指被割破了。
張丹離他不遠,看到血流出來,嘎一下昏過去了。
“哎呀媽呀,張知青這是咋了?”
一個大媽叫出聲,好幾個人圍過來,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她往知青院兒擡。
史寶這邊不知道誰去搞了鍋底灰,上去就給他傷口糊上了。
史寶看到黑乎乎的東西,大叫着:“什麼呀?什麼呀?這黑乎乎的是什麼呀?”
趙支書看着這一團亂,冷哼一聲就走了。
楊隊長讓大傢伙散了,明天上午接着開會。
史寶還在這兒叫,剩下的知青都圍上去。
鄭宇道:“二愣子,他又不懂你給他糊這個幹什麼?”
二愣子不服:“他不懂,那我能不懂嗎?我好心好意的,他叫什麼叫?”
史寶眼圈都含淚了,“我這是傷口,你這樣我會感染的,你知不知道的呀?”
“知道啥呀知道,是你啥也不知道吧,別以爲你城市來的就能在這兒唧唧歪歪。”
“你——”史寶更氣急了。
陸晚禾道:“這是偏方,能止血,不會感染的。”
二愣子馬上轉向陸晚禾:“是不是?啥也不知道就亂喊,傻了吧唧的玩意兒。”
“你罵誰?”
“罵你咋地?好賴不知。”
鄭宇推開二愣子:“好了好了,他剛來啥都不知道,吵什麼啊?”
二愣子踢了一腳石子兒走了。
知青們也都往回走,老知青只有鄭宇留下,其他人剛剛都去送張丹了。
鄭宇囑咐:“你們剛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