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禾帶着傅家合去了新華書店。
她摘了帽子和口罩,把外套也脫下來搭在臂彎上,讓自己看上去跟早上來時差不多。
小梅看見她有些緊張地迎上來。
陸晚禾衝她甜甜一笑:“我沒事,是陪朋友來買書。”
小梅鬆了一口氣還以爲是自己算錯了錢,她歪着頭看了一眼陸晚禾身後的人,臉突然紅了起來。
她收回視線問:“想要什麼書啊?”
“有沒有人蔘相關的書?”
小梅想了半天,就想出一個《本草綱目》。
陸晚禾想了想,確實別說這個年代就是後世可能想找一本人蔘相關的書都不好找。
《本草綱目》也不錯,能對人蔘的功效瞭如指掌,也有利於推銷嘛。
她指了指,傅家合就乖巧地拿起了書,這本書要4毛錢,他沒有猶豫直接拿去付了錢。
中年男人走過來,他還記恨着陸晚禾早上對他的態度,此時拿眼上下打量着傅家合。
看他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衣服,上下衣服的顏色還不一致,下身的褲子泛着白,屁股和膝蓋之處有着明顯的磨損,褲腳和鞋上還粘着泥。
上身衣服好一點,褪色沒那麼明顯,看上去也乾淨一些,可身上的包卻打了幾處補丁。
“窮鬼。”中年男人在嘴裏嘀咕着。
陸晚禾聽見了,她知道傅家合也能聽見,她沒作聲,尊嚴很脆弱,她出聲只能讓事情更難堪。
沒想到中年男人還不肯罷休,他突然走上前拉住傅家合的包問:“這包裏裝了什麼?”
傅家合用力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。
中年男人吃了痛,呲牙咧嘴地叫:“你爲什麼這麼緊張,是不是偷了東西?”
閒逛的、看書的、結賬的都停下了手上的事,盯着這邊看。
陸晚禾怒了:“你眼瞎麼,沒看他剛剛結了賬?”
“我就是要看一下他的包,他這麼緊張一定心裏有鬼。”
“誰給你的權力?難道每一個人的包你都要檢查嗎?”
陸晚禾說着指向旁邊的人,“他的包你爲什麼不看?還有他的?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,否則我去告你!”
小梅跑過來,在中年男人身邊勸道:“馬哥,這是陸晚禾的朋友,算了。”
中年男人把小梅推開:“算了?他有嫌疑我爲什麼不能檢查?”
陸晚禾用手指着他的臉,“嫌疑?從進來到結賬我們總共用了沒有5分鐘,哪來的嫌疑?”
“我看見了,還有如果他沒問題,爲什麼不讓我看包?”
“因爲你沒理由,我們不需要自證!”
陸晚禾說着推了傅家合一下,讓他先走。
這事繼續鬧,難免要鬧到讓傅家合開包,那他那一兜山貨一定會讓人懷疑。
可中年男人還是不依不饒,事態焦灼之際,張主任來了。
他剛進來一看這架勢,直接呵斥道:“老馬,你這是幹什麼?”
老馬臉色一僵,繼續嘴硬道:“我懷疑他偷書?”
陸晚禾也不說前因後果直接指着傅家合道:“他是我朋友。”
張主任就明白了,偷東西是假,整人是真。
他轉頭問小梅:“你看見了嗎?”
小梅聰明馬上道:“這位顧客就進來買一本《本草綱目》,我全程跟着,他沒有動任何東西。”
張主任點頭:“好,老馬你爲什麼撒謊?”
老馬急了:“我,我沒有。”
“那你把看到經過說一下。”
老馬支支吾吾說不利索,他說一條,小梅反駁一條。
陸晚禾見時機已到,就開始扣帽子:“這名售貨員從我們進來就歧視我們,說我們是窮鬼,看我們是農民好欺負,拿來取樂。沒有農民你喫什麼喝什麼?大家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,憑什麼你高人一等?你給我道歉!”
周圍的顧客也開始發聲支持,張主任高聲道:“顧客們請放心,今天的事我一定會上報領導。”
陸晚禾道:“誰知道你怎麼說?我現在就要寫投訴信,讓現場的證人簽名,看你們到時候處不處理。”
老馬慌了:“對不起對不起,這位顧客對不起,是我眼花了。”
張主任給小梅遞了一個眼神,小梅連忙跑進收銀臺,從裏面拿出紙筆。
陸晚禾三兩下寫了經過,然後就把剛剛那一套歧視的說辭也寫了上去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