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合奶奶趕忙道:“春花那可是好姑娘,又有學問,人長得也好。”
“是吧?我們春花滿村裏也挑不出第二個。”
“是是。”
“她現在也到年紀了,按理說我也不着急,咱什麼條件村裏都知道。就是我家那口子天天回來誇家合進步得快,我就想着可以給你們家合一個機會。”
家合奶奶面露難色,可她也不敢當面拒絕。
秋生娘說完一拍腿:“行,那家合奶奶你忙着,我先回去了。”
家合奶奶把雞蛋拿起來就想還回去,可對上秋生孃的眼神,她又收回了手。
收了不見得怎麼樣,但不收一定是回絕,家合奶奶沒這個膽量。
秋生娘前腳剛走,後腳豆兒就跑到廠裏去,他風風火火還摔了個大跟頭。
陸晚禾看見他那一身土,打趣道:“有狗在後面追你啊?毛毛躁躁的。”
豆兒也沒個笑臉直接問:“晚禾姐,我哥呢?”
陸晚禾一指,傅家合正在跟工人晾曬蘑菇。
豆兒跑過去:“哥,秋生娘讓你娶春花呢。”
傅家合一怔,像是對陸晚禾表忠心一樣張口就道:“我不同意。”
豆兒緊張的神色終於緩和一些,剛剛他看奶奶不拒絕都急死了,如今他哥說得這麼幹脆,那就是沒問題了。
他們說這些話外人也在,中午回家喫飯,這事兒就在村裏傳開。
楊春花這個人,跟她的哥哥姐姐一樣,眼睛長在腦袋上,眼光高、要求高。
當初兩個知青在村裏安家,都是進了他們家的門。
楊春花也有這心思,兄妹間也要比較呢,他們能嫁娶知青,自己也要這樣做。
新來的知青就任明曉條件好,楊春花就盯上了,可對方一門心思只在陸晚禾身上。
她藉着找周珍珍玩兒的名義經常在知青院兒晃,任明曉睬都不睬她。
本來楊春華也沒覺得什麼,誰讓人家條件好。
但當她見過任明曉像哈巴狗一樣圍在陸晚禾身邊的樣子,就把陸晚禾當成了假想敵,關注她的一舉一動,處處比較着。
她不覺得自己比陸晚禾差,可當人家進廠當了小領導,楊春花就開始發瘋的嫉妒。
傅家合也是這時候進入了她的眼簾,他們一個村的,小時候又一起上學,傅家合她能不瞭解嗎?窮小子一個,從沒入過她的眼。
可現在不同了,傅家合是村民口中最有錢的人,而且以後會賺得更多。
她看陸晚禾跟傅家合走那麼近,自己也動了心思。
說來也怪,自從有了這個想法,她越來越覺得傅家合有魅力。
小麥色的膚色,襯出特有的男人味兒,跟那些地裏滾的泥腿子不同,傅家合有着常人沒有的成熟、睿智。
尤其是他那一雙眼睛,深邃不見底,那天不小心跟他對視了一眼,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。
還有那刀鋒一般的鼻樑,讓整個面容立體又鋒利。
楊春花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思春,少女心思無人述說,她央求她爸讓她進廠工作,可卻被楊大隊長回絕了。
楊春花每天鬼鬼祟祟地在廠外邊轉悠,直到聽說村裏人都跑去給傅家合說親,她才急了。
再不下手,人就跑了。
楊春花剛跟家裏說時,秋生娘說什麼都不同意,傅家合是什麼人家?在村裏是什麼地位?怎麼能配得上她家?
楊春花擰着身子:“娘——都是農民要什麼出身?他能賺錢就行啊,他一個人賺得比廠子還多,你到哈市都找不到這樣的人。”
秋生娘還是不同意,把女兒嫁進這樣的人家,她以後在村裏還怎麼混?
而且自己的兒子剛剛離婚,村民們指指點點的勁頭剛過,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高調。
但楊大隊長突然開口:“我看行。”
秋生娘和楊秋生同時驚訝地問:“什麼?”
楊大隊長心裏對楊秋生早就不滿意,人家兒子都能跟爹打捆,他這個兒子太拖累,他看趙支書最近對他們爺倆裏外都不滿意。
趙支書如今又愛又恨的就是這個傅家合,如果能把他拉來給自己當女婿那絕對能氣死趙支書。
這廠子要是繼續這麼經營下去,那傅家合就會越來越強大,他想象着趙支書又恨又沒轍的樣子就開心。
“這次我贊同春花,她說得沒錯,誰有錢誰有底氣,誰管你什麼出身?”
秋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