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剛過完,但柳樹村卻一片死氣沉沉。
過年是一個開端,對人來說是新的希望,至少對於陸晚禾來說是。
1976年,陸晚禾又大了一歲,她手上也有了將近5000塊錢,這錢在後世算不上什麼,跟她系統裏的資產比九牛一毛都稱不上,可在如今這個年代她就是“富翁”。
除了自己賺的,主要是靠對傅家合的投資換來的,重生讓她成爲眼光最準的投資人。她還有更大的野心,可這些都要等。
但柳樹村不是,頭一年光景不好自然會影響第二年的生活,這個年過得都緊吧,有那些有心眼的,早早開始到處借錢。
說是到處也不準確,他們基本上都盯上了最近樹大招風的傅家合。
你家有錢,我看着眼紅,就想變成我家的。強盜邏輯,但村裏常見。
家合奶奶現在聽見外邊的動靜都害怕,家合的錢大部分都放在了她手上,一開始奶奶揹着他往外借了一些。
鄉里鄉親的,大家都不容易,雖然有些人當年都沒有給過家合奶奶好臉色。
老人經歷的多看得開,不計較這些,可好心並沒有換來好報。
你借這家,那家沒有就覺得喫虧了,也跑來借。
家和奶奶招架不住就跟家合講了,家合思量了半天:“奶,別借了,這麼下去沒有頭,早晚都得得罪人,不如就早做這個惡人。”
家合奶奶覺得也是,大孫子好不容易賺了這些錢,她不收好都抖擻出去,回頭她家有困難了,找誰說去?
再說家合今年都19歲了,有些人家都開始張羅娶媳婦了。
“他們天天來敲門,我聽得都心慌。”
豆兒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:“奶奶,你別怕,以後我帶着小夥伴在咱家院子門口玩兒,誰來我就到村裏給他們宣傳去,我看他們要這個臉不?”
奶奶連忙擺手:“這可使不得,人家也是有難處,不能笑話呢。”
“咱家有難處的時候,也沒求他們,他們爲啥還笑話咱呢?”
傅家合摸了摸豆兒的頭:“奶奶,就照豆兒說的做吧,鬧幾次就消停了。”
他們雖然合計了這個法子,但對於過去對自己有恩,如今又有難處的人,傅家合都讓豆兒偷偷去送了一些錢。
做好人但不做爛好人,這是傅家合的原則。
別說家合奶奶家,小麥都沒逃過。
小麥的二叔和奶奶上門鬧了幾次了,他們聽說小麥給陸晚禾做刺繡賺了不少錢,來了往那兒一坐就開始大言不慚地伸手要錢。
小麥從小被欺壓慣了,特別怕他們,縮在角落不敢作聲,她心底裏是不想往外借錢的,說是借實際就是送,但她嘴上不敢說。
小麥奶奶上前拿手懟她:“我跟你說話呢,是問你借,又不是問你拿。你當初吃了我們多少,心裏沒數嗎?”
小麥被說急了就知道哭,小麥奶奶看她這樣氣不打一處來,枯如干柴的手顫顫巍巍地照她的胳膊就擰去。
那力道可一點都不算小。
小麥一痛終於有了勇氣:“我沒錢,有錢也不借你們,你們都給我出去。”
小麥二叔聽見,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,這一巴掌打得小麥腦子嗡嗡響,臉也火辣辣地疼。
眼看鬧得不像樣,陸晚禾下班回來了。
她扶起小麥直接罵:“撒潑也不看地方,這是我家。”
小麥奶奶盤着胳膊就要反駁,被陸晚禾推了一下:“滾滾滾,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。”
小麥奶奶順勢躺下去,哭喊着:“哎呦,打人了,我被打得起不來了。”
陸晚禾也喊:“老東西來我們家偷東西啦,我丟了300塊錢,小麥你快去找趙支書,趙支書不管,我就去公安報案。”
小麥奶奶爬起來罵:“你放屁!”
“我看你這不是挺好的嗎?你再不滾,我就去找趙支書,當初說好了分家,房子歸你們,小麥已經跟你們沒有關係了。”
小麥二叔道:“我們現在不分家了,那房子可以還給小麥。”
陸晚禾一聽笑了:“出了人命的房子,你想還給誰啊?算盤打得不要太響。小麥去找趙支書,把這話學給他聽。”
小麥二叔灰頭土臉地準備走。
陸晚禾在他身後喊:“算你識相,你要是再來,我就把你跟隔壁村寡婦那點事給你抖摟出去,看你在柳樹村怎麼做人?”
小麥二叔一驚,想不通她怎麼知道的這種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