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7年12月10日高考大幕拉開,考場在濱北縣,爲了減少路途奔波陸晚禾提前在縣旅社訂了房間。
小麥和張佳佳也一起訂了一間,她們三個還是同住同吃。
陸建國這幾天一直守着,對她們處處關照。
上午考語文,考場一走出來,陳建國就接她們回招待所。
他早去國營飯店打包好飯菜,就爲了讓她們快點喫一口中午抓緊休息一下。
這一科大家也說不上來考得好還是壞,氣氛也沒那麼壓抑。
下午考試分文理科,陸晚禾和張佳佳都是理科考物理/化學,小麥由於實在學不懂報了文科考歷史/地理。
考場出來,陸晚禾神色就不大好。
陸建國問:“怎麼了?”
“陳芝華跟我一個考場,坐在我斜前方的位置,考試的時候她會回頭試圖抄我的。”
“那你跟監考老師講啊。”
陸晚禾搖搖頭:“算了,我看老師看見了也沒管。”
她有前世的經驗,第一年恢復高考,考場紀律沒有那麼嚴。
她還經歷過更誇張的,考場有人舉報旁邊人抄自己的,結果抄襲者振振有詞,老師把兩個人都攆出了考場。
就是這麼的荒誕。
她不怕陳芝華抄,以她的角度抄不到什麼,她是擔心陳芝華不知道憋着想什麼餿主意呢。
第二天考數學,距離考試還剩半個小時,陸晚禾就已經寫完了卷子。
她正在檢查,腳邊突然扔過來一個紙團。
陸晚禾往前看,是陳芝華扔來的。
她就像一條不咬人但膈應人的野狗一樣,陸晚禾本來打算無視。
誰知道陳芝華舉手:“報告老師,我看有人抄襲。”
監考老師順着陳芝華所指的方向撿起了紙團,打開一看,上面寫了題號還有選項。
監考老師收走了陸晚禾的卷子嚴肅地道:“你跟我走一趟吧。”
“老師,這卷子是我自己答的,這紙團是她扔過來的,我根本沒有動。”
“你別說了,別影響其他人考試,跟我出來一趟。”
陸晚禾有些激動:“老師,麻煩您鑑定一下這紙條的筆跡,就是她寫的,她是我表姐,故意陷害我。”
監考老師跑到走廊叫來巡視老師,然後轉身道:“別說了,你們兩個都跟我出來。”
“我作證,我看見這紙條是前面的人扔過來的。”
陸晚禾沒回頭也知道這話是楊光說的,鄰村的總有幾個人分到同一考場,她只是沒想到楊光會在這種關鍵場合站出來替自己說話。
監考老師回道:“沒有你的事不要捲進來,耽誤考試你自己負責。”
楊光二話不說跟着一起走到走廊上。
監考老師爲什麼不信陸晚禾說的話,因爲這不符合邏輯,陳芝華爲什麼要冒着自己受處分的風險主動給別人傳紙條?
她不相信這事跟陸晚禾無關。再說這事太大了,她不想擔這個責任,想上報給領導決定。
領導看見卷子上陸晚禾這個名字擡頭看了一眼。
他聽了整個經過,又拿紙條比對了一下陳芝華的試卷當即做決定:“把陸晚禾的試卷帶回去吧,這個陳芝華按作弊處理取消考試資格。”
陳芝華有些激動:“憑什麼就處理我一個人,明明她也作弊。”
領導舉起了卷子問:“你看她寫得滿滿的卷子,爲什麼要作弊抄一個一道大題都答不出來的人?”
監考老師領着陸晚禾和楊光出來的時候考試結束的鈴聲也一併響起。
陸晚禾看着楊光滿臉內疚。
楊光撓撓頭髮:“沒事兒,我都答完了。”
“要是因爲我耽誤你前程就不好了。”
楊光一笑:“不會的,我有信心。”
中午回去陸晚禾本來想瞞着大家,但這事太轟動,其他考場的人也有聽說。
陸建設道:“還好我提前打了招呼。”
“怪不得,那個領導看了我卷子上的名字,對我態度都變了。建設哥要不是你,我這次考試的資格就沒了。”
小麥拍拍胸脯:“嚇死了,晚禾姐,你學習那麼好,要是被那個陳芝華迫害可太虧了。”
張佳佳也道:“這人真是陰魂不散,太恐怖了。”
陸晚禾也後怕,要是沒有提前打好招呼,想必今天那個領導也會一刀切,把她也按作弊處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