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禾最近總是被傅家合“勒”醒。
就是睡着睡着,總做胸口碎大石的夢,醒來發現,傅家合緊緊地把自己箍在懷裏。
不僅如此,傅家合的呼吸會變得急促。
陸晚禾慢慢拍着他,耳語道:“沒事了,沒事了。”
過了好一會兒,傅家合纔會放鬆下來。
陸晚禾知道,他最近的神經繃得太緊。
最近各個項目上,三天兩頭的有人下來檢查安全施工,每來一次,都會查出一大堆問題。
然後勒令工地停工整改。
幾個工程項目都是如此,這樣搞工期都要延誤,損失很大。
不僅工程公司,連物流、農產品、電器這些公司也是經常被查。
今天工商,明天消防,大家都苦不堪言,紛紛向上級求助。
壓力到傅家合這兒,根本無法消解。
不是你真的有問題,是你沒有問題也讓你有問題。
這不從上層解決,根本就是無解。
但只要傅家合找過去,上層都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“謊話”。
“哎呀,不是我們要查,上面要加強安全生產。”
“這不也是爲了食品安全麼。”
“這就是我們例行檢查,不是針對你們公司。”
話說到這份上,傅家合還能說什麼,說你們放屁?
而真正有問題的沈程的項目,不論傅家合怎麼安排人去舉報,都不耽誤人家繼續開工。
就連上次鬧出人命的事兒,抓到龍哥那個層面就不了了之了。
傅家合覺得過去的經驗,過去的籌謀,完全都用不上,只有悶頭捱打的份兒。
而這一切,傅家合一直都默默承受着。
陸晚禾只要問起,他就選擇逃避。
漸漸的這種生疏感就越來越強烈,傅家合在睡夢中,纔會將對陸晚禾的過度緊張和現實生活中的壓力釋放出來。
陸晚禾也想不到應對的方法,她手握系統都無能爲力。
她現在甚至都時不時“監視”沈程一下,想掌握一些把柄。
然而她發現,自從龍哥他們出事後,沈程就嚴禁手下再用非法手段行事。
只要他不犯法,陸晚禾就拿他沒辦法,甚至他犯法,陸晚禾都拿他沒辦法。
唯一能跟他抗衡的就是錢惠文。
她想到的,傅家合也想到了。
這也是傅家合最近頻頻跟她接觸的原因。
錢惠文舉着紅酒杯笑:“我爲什麼要幫你啊,這對我也沒那麼大的好處。”
“你不想打敗他嗎?”傅家合問。
“拜託,我們還是夫妻啊,之前那點衝突,我早就氣消了。”
傅家合面色尷尬,本來開口求人就很難了,現在還沒有藉口。
錢惠文說的不是氣話,她跟沈程是夫妻,兩家又不是一般家庭,她能瞞着兩家人跟沈程各過各的就已經謝天謝地了,還真敢跟沈程對着幹啊?
回頭讓家裏人知道,不得扒掉她一層皮?
她之前跟傅家合合作幾個項目,只是爲了小小報復一下沈程。
傅家合早早結束了跟錢惠文的晚餐,坐車回家。
“爸爸,爸爸——”“爸爸——”
然然和故故一看見車停在路上,就飛奔出來。
兩人一人抱着一條大腿,高興地原地蹦蹦跳跳。
傅家合一手抱起一個:“喝,然然和故故都長大了,再過一陣,爸爸都抱不動了。”
然然用兩隻小手纏着傅家合的脖子:“都是故故太胖了。”
故故翻了一個白眼:“你看看你臉上的肉,你可以不撒謊嗎?”
然然打了他一下,兩個人就在傅家合的懷裏推搡。
“別動,別動,不然爸爸真的抱不動了。”
兩個小傢伙剛一消停,然然就問:“爸爸,你好久沒陪我們玩兒了,你總是說謊。”
“對不起,爸爸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爸爸是不像話,明天是週末,就罰爸爸陪大家玩兒一天吧!”陸晚禾也走到庭院道。
“我,”傅家合欲言又止,“我有事。”
“天大的事都先放下再說吧,人總繃着身體也受不了。”陸晚禾把故故抱過來,“哎呦,真是要抱不動了。明天叫上豆兒一起,我看他最近也太緊張了,離高考還有幾個月呢。”
倆人一起放下了孩子,讓他們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