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計劃陸晚禾一家人上過墳就要返回哈市。
遇上熱情的碾子叔、碾子嬸,這計劃就泡湯了。
“小碾子託你們的福,如今娶了縣城的老婆,在縣城安了家了。”碾子叔激動地道。
那潛臺詞就是,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招待他們一家人。
往村裏走的路上,那些坐在大樹下乘涼的老人看見了都圍過來。
“哎呀,這不陸知青嗎?”
“傅家合,傅家合!”
“這麼多年了,可又見着了。”
“這是回來幹啥了?”
呼啦啦一下子這麼多人壓到然然、故故的頭頂,小小的他們就有些害怕。
陸晚禾和傅家合將他們抱起來,大家纔看清這對龍鳳胎。
“哎呀媽呀,這孩子生得俊吶。”
“就是,真是龍生龍鳳生鳳,老鼠的——”
“行啦,咋這麼不會說話呢。”
碾子叔推開衆人:“好了好了,別都圍在這兒。”
人羣裏有人嘀咕:“這麼急着往自己家領,誰知到安的什麼心?”
碾子嬸回頭唸叨一句:“少在那兒白長一張嘴胡咧咧。”
陸晚禾這才發現,村子裏對碾子叔、碾子嬸嫉妒着呢。
要說柳樹村雖然變化很大,但具體到個人頭上就沒那麼大了。
這些人還是靠天喫飯,包產到戶下產量上去了,但還是靠天喫飯的營生,不可能換來大富大貴。
像碾子叔、碾子嬸這種反倒是村裏生活過得很不錯的。
等陸晚禾去到他們家,看到新蓋的三間大瓦房就更理解村民剛剛的反應了。
就是嫉妒。
陸晚禾笑着道:“碾子叔,你家這房子蓋得好漂亮啊。”
碾子叔訕笑:“哎呀,那還不是託你們的福,小碾子現在在縣裏賺得多,給家裏添了拖拉機,我現在到處開着去拉貨啥的也能掙下一些。”
碾子嬸拉着陸晚禾:“快進屋、進屋。”
然然和故故脫了小鞋上炕,趴在窗臺上看外邊的雞鴨。
碾子叔陪着大家聊天,碾子嬸一個人去自家地裏摘了好些蔬菜瓜果。
沒一會兒洗好了端上來:“大寶貝們,來嚐嚐俺們這兒的沙果、李子、杏兒。”
然然一手拿一個就開喫,喜得碾子嬸抓着然然的小手誇她喫相好。
“她就是貪喫。”陸晚禾道。
“小孩子,可不能這樣說,這就是喫相好,這種孩子好餵養,健康。”
陸晚禾看看那確實是,然然那身板看着比故故都大了一圈。
她和碾子嬸話家常。
碾子嬸講的好些個人名她只能對上一部分。
只聽說麻婆子冬天路滑,摔一跤人沒了。
村裏的彪子,家裏人去公社做生意有錢了,給他在外村找了一個媳婦兒。
楊隊長家,大女婿馬遠考上大學就沒回來,現在還沒找到人。
家裏人又從外村給楊秋生說了一個媳婦。
至於楊春花,她濫用藥物被抓進去放出來後,村裏沒人敢要,嫁到外村去了,聽說在婆家過得不是很好,經常捱打。
陸晚禾突然好奇地問:“李寡婦家呢?”
“你咋還知道李寡婦呢?”
“啊,就是以前給她治過病,覺得她怪可憐的。”
碾子嬸道:“她媽媽死了,李寡婦就帶着女兒去公社打工,聽說她後來改嫁給了一個不錯的人家,日子過得挺好呢。”
陸晚禾聽了挺開心,苦命人也終於有了好歸宿。
碾子嬸聊了幾句道:“你碾子叔陪着你們,我去準備飯菜。”
陸晚禾也跟着站起來,碾子嬸撕吧了半天,她只能又坐回來。
碾子叔這邊就在說柳樹村這幾年的發展,趙支書退下去了,這些年都是趙愛國管理村子。
“哎,趙愛國厲害,上任就搞改革,不論是村裏的地,還是廠子都讓他搞得明明白白的。”
陸晚禾能想象到,她倒是挺意外趙支書這麼早能讓位。
幾個人聊了沒一會兒,就有人推門進來。
“家合,我是你遠房叔輩親戚,我這日子過得緊,能不能借我兩個錢?”
傅家合看了那人幾眼,對這人完全沒印象。
碾子叔就下炕攆人:“走走走。”
“你嘎哈呀?我是他叔,他那麼有錢,我借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