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愛國沒有停下腳步,他嘴裏唸叨着:“瘋子,真是個瘋子。”
跟那女人相比,張愛國覺得自己缺少了那一份豁出去的瘋魔。
週末,盛桂麗和陸衛東帶着濤濤來滬城。
陸晚禾也約了小麥和李悅帶着孩子過來。
盛桂麗總說濤濤性格古怪,陸晚禾想着小朋友們多一點,熱鬧一些,沒準兒能玩到一起去。
陸晚禾跟小麥、李悅講她最近教育然然、故故的糗事。
李悅也感嘆:“小小就是太乖了,我打算晚一點再給她送去幼兒園,去早了我怕她受欺負。”
“也不一定,幼兒園老師還是很負責的。”陸晚禾道。
“不行,我不放心,什麼時候小小能像你家然然那樣,成個混世小魔王了,我再給她送去。”
陸晚禾回頭看着正搶走小小玩具的然然,“唉——你這話我當你是誇她了,但再混世小魔王在大人面前也什麼都不是。”
李悅點頭贊同:“說起這個,我就要跟你講我小時候的故事。”
大家都湊上耳朵認真地聽。
“我媽跟我說,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個玩的很好的好朋友,那個小男孩有天在幼兒園被一個自稱他叔叔的人帶走了。”
“然後呢?”小麥問。
“那不是他叔叔,一開始大家以爲是綁架,還等着人家要贖金的,結果那小男孩就是不見了,這麼多年了也沒找回來。”
大家都沉默了,爲故事主角和他一家人的遭遇感到難過。
有了孩子的人很容易就能代入到這種痛苦當中,真是想想就會窒息。
李悅幽幽地道:“據說,我當時也跟上去了,讓他帶我一起出去玩兒,但那個人沒帶着我。”
“呃……鬧了半天你自己還主動送上去了。”
“好在白送人家也沒要,可能就是想要一個男孩吧。”
陸晚禾也不理解,李悅小時候能去的幼兒園條件也不差,這種人家的孩子都寶貝着呢,你綁架要的贖金要比拐賣多多了。
但罪犯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。
有人會爲了幾塊錢就殺人,他們不需要多麼合理、充分的理由。
他們正聊着就傳來小小的哭聲。
李悅蹭地站起來,跑過去抱起了小小。
陸晚禾也嚇一跳,以爲又是然然闖禍。
然然可能也知道自己劣跡斑斑還沒等媽媽問,趕緊指着濤濤:“媽媽,他把小小妹妹推倒了。”
李悅哄着小小,語氣嚴厲地道:“你這孩子怎麼這樣?”
盛桂麗聽了不太高興,走過來:“都是小孩子,有時候沒輕沒重的。”
李悅沒再說什麼,給小小穿好衣服就走了。
盛桂麗嘀咕:“你這個朋友就有點驕縱,養孩子又這樣,遲早要養出個更驕縱的。”
陸晚禾拉着盛桂麗:“媽,你怎麼能這麼說呢?明明是濤濤做錯事。”
“他不是不小心嗎?他爹媽都在監獄裏多可憐?”
“你要這麼說小小媽媽沒了,爸爸不要,不是更可憐?你這樣纔是溺愛濤濤,明明是他做錯事。”
陸晚禾走過去拉着濤濤問:“濤濤,你爲什麼要推小小妹妹?”
濤濤並沒有說話,直接朝陸晚禾吐了一口口水。
“哎,你這個孩子,怎麼這樣?”
陸晚禾趕緊跑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。
小麥也在,盛桂麗也抹不開面子,拉着濤濤照着屁股打了兩下。
誰知道濤濤用眼睛惡狠狠地瞪着盛桂麗,陸晚禾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。
說實在話,一個小孩子能露出那樣的眼神,反倒讓人不寒而慄。
陸晚禾走上前:“你怎麼這樣看着奶奶?你這小孩子都跟誰學的?”
“壞人,壞人壞人壞人壞人——”濤濤像瘋了一樣掄着小手打陸晚禾。
小麥的寶寶坐在一旁被嚇哭了。
陸晚禾趕緊道:“小麥,你也先帶孩子回去吧。”
盛桂麗上前抓住濤濤:“你再這樣我不帶你去看你媽媽了。”
濤濤聽見這句話才安靜下來,他用腳把地上的搭好的積木踢倒,自己跑到沙發上盤着胳膊坐着。
陸衛東聽見聲音下來,問:“濤濤不會又耍脾氣了吧?”
盛桂麗趕緊道:“沒有,沒有。”
這就是他們在家的日常狀態。
陸衛東要板起臉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