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禾把自己陷進沙發,沈程走後她什麼都沒做。
就這樣吧,傅家合醒來自己也能看清局面。
三、四個小時過後,傅家合終於有了動作。
房間沒開燈,窗簾沒拉,屋裏只有月光透進來,傅家合撐着身子坐起來。
“誰?”
他非常警惕地問,接着摸索着開了牀頭燈。
突然帶來的光亮,讓陸晚禾擡手擋了一下。
“我在哪兒?你怎麼在這兒?”傅家合嗓音嘶啞。
陸晚禾並不看他,聲音冷冰冰的,“不應該是我問你嗎?”
傅家合猜陸晚禾應該是知道了自己跟沈程喫飯的事。
他掀開被子,準備下牀去哄她。
下身的涼意讓他錯愕了很久。
這……不對。
對了,昏倒前曾經有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傅家合很窘迫地到處找自己的衣服,他以前在陸晚禾面前發生過很多窘迫的事。
被打、被諷刺,還有因窮苦帶來的寒酸。
可那些事跟今天這種不同。
今天的事,是他親手給兩個人的感情帶來了污點。
“你……你聽我說。”
陸晚禾擡起頭質問:“說什麼?說你不是有意要瞞我的,說你被沈程算計了,說你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?”
傅家合想說的話全部被陸晚禾說了出來。
他站在那兒不知所措,不敢多說一個字,更不敢上前。
在這三、四個小時裏,陸晚禾想了所有的可能,發生了什麼怎麼辦?沒發生又怎麼辦?
她相信傅家合不是出於本意的,這點最重要。
只要有這份信任,事情就不算太糟。
可她是女人,哪有處處理性的時刻,感性上她當然接受不了另一種結果。
可不能接受事情已經發生了。
她就在這種來回的撕扯中煎熬着,最後也沒理順自己的內心。
“先回家吧。”陸晚禾有些疲憊地道。
車子開到家的時候,天邊剛剛破曉。
陸晚禾的心情卻很沉重,遲遲不肯邁入那個家門。
她沒法在這個家裏,去談那些骯髒的假設。
她調轉了方向,朝另一棟洋房走去。
既然那個地方是兩人赤裸裸表達愛的地方,那就讓兩人在那裏敞開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。
可到了這裏,情況並沒有好到哪去。
傅家合問發生了什麼,那個畫面陸晚禾說不出口。
他們就這樣對坐着,直到太陽徹底升起。
現實中還有很多瑣碎的事需要解決。
今天是週末,原本李悅會帶着小小來玩兒,如今這種境況,陸晚禾不想見任何人。
她給李悅打電話,說自己有事,讓阿姨把然然和故故送到她那裏去玩兒一天。
然後她又給阿姨打了電話,囑咐了幾句。
做完這些,一切又歸於平靜。
“對不起,”傅家合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響起,“除了道歉,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”
“我不想聽道歉,誰喜歡聽道歉呢?”陸晚禾有些委屈地哭了出來。
她知道自己不能怨傅家合,沈程太麻煩了,她自己也曾因爲他瞞過傅家合。
只是……只是她也是個女人啊。
昨晚那一幕幕刺痛了她,舔舐傷口也需要時間啊。
傅家合看見陸晚禾的眼淚更加無助了起來。
他不顧陸晚禾的反對將她緊緊抱在懷裏。
“我知道自己錯了,你一時不能原諒我沒關係,但你千萬不要離開我。”傅家合的聲音有些哽咽,“別離開我啊。”
陸晚禾想說當然不會,但的情緒似乎壓制了本心,她說不出口。
她能感受到這個懷抱有些微微顫抖,但她就是說不出口。
兩個人後來誰也沒說什麼,傅家合就在沙發上抱着陸晚禾。
他們甚至都不感覺到飢餓。
兩個人都有心事,但都不由自主地回想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。
急促的電話鈴聲,打破了兩人這份尷尬和寧靜。
“晚禾,”李悅聲音焦急,“孩子出事了。”
身體飢餓帶來的“空虛”感,一下子洶涌地冒出來。
陸晚禾覺得自己的手甚至拿不住話筒。
“你說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