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說了,人家新媳婦罵的也沒錯,就是話糙了點,本來就是嘛,自個兒的錢,自己想買啥就買啥,你一個營業員負責賣東西就好,你管別人買啥?別人都沒讓你推薦還明確表明自己看看,你非得還上趕着讓人家買麥乳精,麥乳精多貴啊……”
“你們誰家捨得買啊,你們的女兒上男方家,我也沒瞧見你們買麥乳精啊,咋就輪到她身上,必須買麥乳精,不買就是摳門捨不得呢?”
出聲的女人個子高高的,柳條細腰的,長得挺好看,就是臉很黃,她冷哼道:“說句不好聽的,要是我,我也罵。”
華桂不樂意,擺着臉色:“我的家如花也是熱心腸,好心好意,她就該捱罵嗎?還罵那麼難聽。”
女人割着麥子,動作又快又敏捷:“你家女兒是不是熱心腸,你自個兒心裏明白,而且她可不止是上趕着推薦,她還說了一些話,誰聽到都心裏不舒坦,你咋不把那些話講出來給大夥聽聽?”
周圍的人問她,到底說了啥話?
華桂有點虛:“我女兒能說啥話,她就是心疼紀家的孩子。”
女人也不給她面子,直接把陳蛾中午講給她聽的事兒說給大夥聽了,她託陳蛾給自己買了點東西,剛好中午去過她家。
說完,女人扯嘴一笑:“陳嬸親口跟我說的,就你女兒這樣,脾氣更差的,估計都開始打了。”
華桂很想跳起來罵女人,不過,她是婦女主任不能幹這事,只是冷哼哼幾聲轉身離開,走遠了後,回頭呸道:“呸,結婚證都沒領,跑到男人家裏住着,真不害臊。”
唐婉的話讓大夥很尷尬,加上華桂也走了,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,頂多有人小聲說了一句:“這個紀家新媳婦,也是個厲害角色。”
還在專心釣魚的王玉青不知道上面那麼熱鬧,裏面的魚釣得差不多,本來還想釣一些鯽魚,但是這野生的魚機靈的很,看見夥伴上鉤都不再靠近了。
她沒有準備回去,而是拿着網兜開始撈起小魚兒,小魚兒更機靈不太好撈,她撈了整整一個多小時。
最後撈的差不多,她乾脆在河邊把大魚小魚全部殺了,解剖乾淨,才帶着滿滿當當的魚兒回去。
紀奶奶知道後,笑着誇她很能耐,但又有些難爲情道:“魚啊是好東西,喫是想喫的,就是吧,家裏沒多少油。”
紀梅梅小聲說:“這麼多魚魚,得多少油油啊。”
王玉青說:“要不了多少油。”
她中午去廚房的時候看見櫥櫃裏有一大罐子辣椒苗,她問紀奶奶:“奶,辣椒苗跟鹽,我可能需要很多。”
紀奶奶坐在旁邊笑着說:“你要用就用,不用跟我說。”
然後,她拿出兩條鰱魚和三條鯽魚先在身上撒上適量的農家鹽,然後放在一個盆裏留着晚上喫。
接着把剩下的白條魚和各種叫不出名的小魚全部撒上鹽和辣椒苗,大的用繩子吊起來,小的用大簸箕裝着,全部放在門口曬着。
這些留着風乾曬乾,以後慢慢地喫,不急着用油,而且後面會有油的。
紀奶奶很滿意,覺得她有本事能幹,比想象中的還合她心意,她從中午到現在臉上都是帶着笑容。
王玉青說:“奶,今晚我做飯。”
紀奶奶連忙拒絕:“可別,等着老四或者大明回家,讓他們做,哪裏要你做飯,你歇着,忙了一下午。”
說完,她還帶着一點可愛的驕傲:“咱們紀家啊,都是男人做飯,你爺爺做飯可比老四做的更好喫,可惜……”
她很想念紀爺爺,更替他惋惜,如果他再活一年就可以親眼看見紀老四把女娃接回家,也可以看見她勤勞能幹。
紀奶奶覺得這個時候不宜提起傷心的事,她忙道:“反正,你別做。”
王玉青堅持要做,第一是她喜歡做飯,第二這魚怎麼做,她有自己的想法,加上畢竟吃了人家的白米飯,做幾條魚回報一下嘛。
紀奶奶拗不過王玉青便跟着去廚房,雖然眼睛瞧不見,倒是廚房的東西放在哪兒,她可以告訴王玉青。
她還記着中午喫飯的時候,紀梅梅提起家裏有酸菜,她問紀奶奶酸菜在哪裏,便從堂屋門後的一口大缸裏撈出白菜,芥菜,大頭菜。
王玉青很激動,這些都是小時候喫過的酸菜,特別好喫,可惜隨着時代的變化,她在城市裏很少喫到了。
因爲小時候幫過奶奶做,所以,她認得出來。
她用這些酸菜和鰱魚做酸菜魚,再用另外的鯽魚做鯽魚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