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學寧眉頭一皺。
何如花繼續大聲道:“你和她沒有領證,不能住在一起,就算你們過了小禮,雙方父母同意你們兩人的關係,那也不可以,男女授受不親,這樣是傷風敗俗,作風不正派,是犯罪。”
紀學寧冷聲回道:“我跟王玉青同志沒有住在一起,她只是住在我家,我們沒有越界,清清白白。”
王玉青無語極了:“難道你上親戚家住一晚上,也是傷風敗俗,作風不正派嗎?我們又沒未婚同牀,也沒未婚先孕,犯啥罪了?”
何如花瞪着王玉青:“紀學寧同志肯定作風正派,你就不一樣了,萬一你勾引他呢?到時候就是流氓罪,你會害了他!”
“住嘴!”
紀學寧突然呵斥一聲,嚇得何如花肥胖的身子一抖。
連旁邊的王玉青都驚呆了,不過,這個年代‘勾引’二字特別的嚴重,估計因爲這兩字他才發怒的。
紀學寧陰沉沉的盯着何如花:“何如花同志不許口無遮攔。”
何如花眼眶一紅,也深知自己說的太嚴重了,她指着王玉青:“王玉青同志沒跟你扯證,也不是咱們大隊的人,她就不能出工賺口糧,那她肯定得喫你的喝你的,你家本來情況困難,紀奶奶和三個孩子都喫不飽穿不暖,你得爲你奶奶和三個孩子着想,到時候揭不開鍋怎麼辦?”
她又訓斥王玉青:“你臉皮真厚,賴在紀家不走,蹭喫蹭喝,也不爲他們考慮考慮。”
王玉青倒也沒發脾氣,畢竟她說的不管是私心還是公心也確實爲了紀家好,不過,她拿着思想作風懟她,那她就用思想做風懟回去。
她笑眯眯的說:“何如花同志,請問你跟紀學寧同志什麼關係?這麼爲他操心?你不知道男女界限嗎?你是不是喜歡他?你在明明知道他有定親對象,你還跑出來說這些,你纔是思想作風有問題。”
“雖然我們沒扯證,但是已經算是對象了,你這樣越雷池,還罵我,你是想插足嗎?”
‘插足’兩個詞可比‘勾引’還嚴重,在這個年代插足是要被關的。
何如花臉色大變,支支吾吾:“你別胡說,我插足什麼?”
王玉青上前一步,上下打量了一番,譏諷:“也對,就你這複雜的五官,樸素的智商,你想插也插不進來啊。”
說完,她對紀學寧說:“紀學寧同志我們走。”
紀學寧一秒沒猶豫,跟在她身後,但是保持着距離,他怕影響了王玉青繼續被人說閒話。
何如花在後面氣得跺腳,但也不敢繼續衝上去,她確實如王玉青雖說的,越雷池了。
就在這時,原生產隊隊長趙四兩口子來大隊部有點事,剛好聽見。
趙四在老婆耳邊說了幾句,他老婆錢娟領意,上前嘀嘀咕咕對何如花說了幾句話。
何如花聽話先是驚訝,又是陰冷冷的盯着王玉青的背影,自言自語:“哼,你別嘚瑟,你等着瞧。”
王玉青這一路走回去碰見的人更多,但是大家也不敢再當着她的面閒言啐語,連正眼都不敢瞧她。
那一石頭砸的,讓大家都怕她了,知名度也打開了,短短的半個來小時,她的事蹟已經在牛屎灣生產隊傳開了。
大家在出工的時候,人人都在議論她,甚至在中途歇班的時候,還有人表演模仿她。
袁芳丟人丟現眼了,不少人在旁邊打趣她,氣得她臉一直是豬肝色。
王玉青回到家把大隊主任拒絕登記的事告訴了紀奶奶,紀奶奶沒說啥,只是拄着柺杖回到房間摸了摸米缸,又從牀頭桌上摸索着拿起一張紀爺爺的遺像,說:“咱欠她的,你放心,我哪怕餓死,都要留她一口喫的。”
王玉青在門外聽見了,她鼻子一酸,也沒細想她說的‘欠’啥意思,只是感動的不行。
她回到房間躺在牀上思考,看來躺平真的得四年後了,今天先休息一天,養精蓄銳,明天就開始搞錢!
紀小明跟紀大明今天上學去了,紀梅梅跟着紀奶奶在門口編織簍。
王玉青一覺睡到了中午紀學寧下工,他煮了玉米粥站在門口,想起早上把她喊醒,這次他有點不敢喊了。
紀奶奶瞧着他愣在門口,上前輕輕敲了敲門:“玉青?丫頭,起來喫飯了。”
房間裏的王玉青聽到了,但是,不太好意思喫午飯,就繼續裝睡。
紀奶奶見裏面沒答應,說:“先放廚房,讓她多睡會兒。”
紀學寧把玉米粥遞給紀奶奶:“奶,你吃了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