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王玉青起了個早牀,她看見紀學寧正在門口劈柴,肌肉緊繃的手臂正揮舞着一把斧頭,對腰粗的木頭狠狠劈下來,瞬間裂開兩半。
有汗水從他額頭滴落,他只是伸手隨意地擦了擦。
王玉青看着心中竊喜,雖然兩個人沒得感情,但是便宜的的老公非常養眼,高大挺拔,寬肩長腿,如果穿上西裝就是霸總,穿上軍裝就是長官,哪怕現在穿着對襟短衣、長褲,一股子糙漢味,荷爾蒙爆棚。
她走過去,脣邊含着笑意:“早啊,紀學寧同志。”
清清脆脆的聲音傳到紀學寧耳中,他覺得怪好聽的,只是,英俊略顯憨厚的臉上劃過一次彆扭:“早,早飯弄好了,在鍋裏熱着。”
說完又低下頭來。
王玉青笑眯眯回:“好勒,謝了哦。”她轉身走了幾步,腳步一頓,她又回頭看向紀學寧的臉,總感覺他的臉少了點糙漢味。
紀學寧被看得不自在,索性自己說出來:“我……刮鬍子了。”
王玉青走近幾步,仔細打量着他的臉,搖頭:“鬍子颳了不帥了,留一點蠻好的啊,我喜歡爺們點的男人。”
說完,衝他挑了挑眉悠哉遊哉地去廚房了。
紀學寧愣在原地,伸手摸了摸下巴,昨天她不是嫌棄自己鬍子拉碴的,很髒嗎?
他喃喃自語:“爺們點的男人……”
“爸……我們上學去了。”
紀小明的聲音響起。
對方沒一點反應,紀小明走上前,又說:“爸,我們上學去了……爸……”
紀學寧這次回過神,臉紅耳赤,蹙着眉頭:“趕緊走,跟老子說幹啥?”
這樣夠爺們吧?
紀小明:“……”
他跟着紀大明一邊走一邊回頭,不理解:“爸咋了?咋突然吼我了?他變了……”
紀大明也不理解:“估計跟媽吵架了。”
紀小明擔心:“那咋整?咱幫誰啊?要不,你幫爸,我幫媽?從現在開始,咱倆別講話。”
紀大明伸手推着他朝着前:“快點上學,免得遲到了,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別管了。”
紀小明深深嘆息一聲,搖着頭:“這大人,真是讓人操碎了心。”
王玉青蹲在廚房吸溜着玉米粥啃着餅子,喫飽了再出來發現已經看不見紀學寧的人,她也沒聽到生產隊的鐘聲響。
她跟紀奶奶打了個招呼,就跑出去溜達,最後和幾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坐在門口樹下乘涼嘮嗑。
從他們口中得知,那曹家的毛春在家病了,兩天都沒出工,還聽他們說,林美麗出工的時候老實了不少。
她又跟着幾個老人說了會兒袁芳和劉麗的閒話,結果,他們的話題跑到了唐婉身上,說她看不起人,說她沒扯證就跑到男人家裏上趕着照顧別人爹媽,說她公婆不待見她,至今都怪她害死自己的兒子……
王玉青說了一句:“我倒是覺得唐嫂子挺好的。”
說完,她就走了。
她去了生產隊的水庫,想看看裏面的田螺多不多,水庫的魚是生產隊集體的,但是裏面的田螺是沒人要的,她覺得應該可以隨便來摸。
這個水庫叫紅旗水庫,羣山環繞,層巒疊嶂,碧藍的湖水,湛藍的天空,美得跟一幅畫一樣。
王玉青正看得入神,猛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喊。
她嚇得一腳踩進水裏,回頭一看,走過來的人正是劉貨!而劉貨今天剛好幫他爸看水庫。
劉貨幾步小跑過來,發光發亮的臉上堆滿笑意:“王玉青同志,我逗你玩的,嚇壞了吧?”
他說話的時候,眼神總是在王玉青身上流動。
王玉青想起在這個年代,有些嚴格點的地方,那些未婚的男女互相之間連目光都不能直視。
而劉貨這樣赤裸裸的直視,別說是這個‘男女界限’的時代,就算是新社會時代都會讓人反感,覺得他猥瑣。
王玉青看着溼透的鞋子,眼中閃着火苗。
劉貨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,忙道歉:“我的我的,我只是跟你玩玩,要不這樣……”
下一秒。
他走到水庫邊緣,直接把自己的一隻腳伸進水裏去,還在水裏蕩了蕩,用腳尖劃了一個圈。
他看着同樣溼透的鞋子,勾脣一笑:“這樣扯平的吧?”
正等着王玉青滿臉通紅的嬌羞笑顏,結果,人家怒罵:“你特麼腦子有包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