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又讓王玉青不禁好奇:“你爺爺爲啥對我那麼好啊?按理說他當年救了我跟林雪梅,他是我家的恩人,他反而還對我這麼好……好得比親孫女還好一起,爲啥?”
紀學寧回:“不知道。”
王玉青又問:“你沒感覺到奇怪啊?”
紀學寧回憶起從自己五六歲的時候,爺爺就一直在耳邊唸叨着將來長大要娶王玉青做老婆,要好好對她,不能虧待她,他也會問:“爺爺,爲啥?”
紀爺爺只是長長地嘆息,並不說話。
紀學寧回過神:“奇怪過,不過我聽爺爺的話。”
王玉青又忍不住問:“你爺爺肯定對你特別特別好,很愛很愛你吧?”
紀學寧毫不猶豫地點頭:“嗯。”
王玉青沒繼續問了,反而他自己講述出來:“我五歲那年我爸媽死了,瓦窖塌方砸死的,我生了一場大病,花光了家裏所有錢和所有票,還去大隊借了錢打借條,所有人都讓我爺爺放棄我,說我治不好了,不要再燒錢了,但我爺爺沒有放棄我,他還是到處借錢,到處討飯,對人低三下四的……”
“每次湊到一點錢,他就立馬揹我去縣醫院治療,最後一次,他爲了湊夠我的醫藥費跪在大街的地上給那些路人磕頭……”
“我爸媽的死對他打擊很大,加上我又重病,我親眼看着他在短短的幾天頭髮全白了,人好像老了幾十歲,身體也瘦了十幾斤,他沒有以前精神了,整個人都很滄桑。”
“後來,突然有一天晚上爺爺籌到了很多錢,他說是一個好心的有錢人給的,有錢交醫藥費了,也有錢喫更好的藥,我的身體好轉了。”
“可是,這一年他身上落下很多病,身子一年不如一年。”
紀學寧頓了一下,嗓音哽咽着:“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偉大的人。”
王玉青靜靜地聽着,不知不覺淚溼了眼眶,卻不知如何安慰這個可憐的男人。
不過,她還挺驚訝的,原主出生在縣醫院,紀學寧重病也在縣醫院,而紀學寧比原主大五歲,他五歲的時候住院,那個時候不就差不多是原主出生的時候嗎?
就在這時,有個人突然衝着紀學寧大喊:“紀學寧,學寧。”
大隊部的倉庫門口,停着一輛手扶拖拉機,還焊接了一個拖車廂,旁邊蹲了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。
紀學寧推着自行車走過去,開口:“軍子,車輪子補好了嗎?”
雷軍朝着王玉青笑着點點頭,又哭喪着臉回話:“沒呢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補,等你回來呢。”
紀學寧停好自行車,走到拖拉機車輪旁邊看了看,皺着眉:“這一看就是用粗釘子故意釘進去的,如果拖拉機車輪子不小心碾在釘子上,那釘子應該還會在輪子上面,而且,這周圍有很多痕跡,像是不小心釘歪了一樣,洞口也不均勻,是有人故意的。”
雷軍驚呼:“有人故意的?”
王玉青順着紀學寧的視線看去,如他所說的一樣,一眼能看出是有人故意爲之的。
她心裏知道了個大概了。
雷軍抓了抓頭髮:“我就說嘛,我昨天下工的時候把拖拉機開回這裏,也都檢查了好端端的我纔回家,這今天一大早來上工就發現車輪子漏氣了,人都急傻了,我找主任,主任說這是我的問題讓我趕緊修好,然後扣我三天的工分,這要是被我媽知道,她一鍋蓋打死我。”
紀學寧說:“不是讓你去找主任說明原因,就說是值班人的失責嗎?”
雷軍一聽,不安地瞄了一眼遠處的辦公室,小聲道:“我……我找了……主任說,這拖拉機交給我,我是拖拉機手,我就該負全責,況且,那值班人是……”
“是婦女主任,就是他婆娘。”
王玉青知道,他口中的人就是何如花的媽,華桂。
雷軍滿臉的無奈:“你說說,我咋找她負責?她在門口就聽見了,把我一頓好罵,我……我也說不過她啊。”
王玉清分析道:“昨天晚上六點鐘,那個時候你們社員下工,剛好碰見我奶奶喫野菜中毒,你媽還有陳嬸跟唐嫂子幫忙把奶奶帶回家,然後我讓你媽幫我去大隊部找主任借拖拉機……”
“那個時候你應該也是剛下工回家,按照你說的,你已經檢查好拖拉機的,況且,那個時候拖拉機肯定沒壞,不然壞了,你也開不回來對吧?”
雷軍點頭:“是啊,這拖拉機肯定不是我弄壞的。”
王玉青繼續道:“然後你媽來大隊部並沒有借到拖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