擺攤了,咱們是一個集體,說難聽點你這樣就是投機倒把。”
王玉青冷笑一聲:“主任,你好歹也是幹部,思想覺悟都比我們普通人高,難道你不知道販賣糧食和規定的產品才叫投機倒把?你這樣就是給我亂扣帽子呢,當然,你要是連‘投機倒把’都分不清,你做啥主任啊?”
何光亮被懟得面色難看,他沒想到面前這個無知的女人竟然口才這麼好,還有點知識。
他說:“那你這樣也屬於不務正業,叫流竄犯,大夥跟着你棄農經商,勞動力都私自外出了,生產誰來搞?你這樣不參加生產勞動,你家裏還有老人跟三個孩子,你得爲他們着想啊。”
紀學寧濃眉緊皺,開口:“主任,一個多月前,可是你不准她跟着集體下地勞作的。”
何光亮道:“那是因爲她那個時候戶口不在咱們大隊,我得按照規定辦事。”
王玉青說:“主任以前我戶口不在,你就不讓我跟着集體出工,也不怕我餓死,我現在找了一個出路賺錢了,你就不准我外出,這就跟我說起生產誰來搞?還說什麼不務正業流竄犯,你一個主任,心眼咋這麼小?”
“再說了,你可真雙標,前幾天你老婆你女兒都眼紅我賣田螺賺錢了,個個還請假出去賣田螺了,我也不見你說她們是不務正業,是流竄犯,更沒見你擔心生產誰來搞,我們生產隊的隊長都急死了,但是你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還說,社員富裕了,也是爲大家好。”
“怎麼現在你老婆賣田螺出事了,被人找到大隊部了,你就開始禁止賣田螺啊?我賣田螺可沒出事!”
“你那點心眼,誰都知道了,就是過不得我賺錢唄。”
她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赤裸裸地懟何光亮,懟得他面色鐵青,額頭的青筋凸起。
他平時在大隊說啥就是啥,沒人會反駁自己,唯獨這王玉青跟紀學寧,特別是這王玉青跟那些無知的婦女不一樣,嘴巴能說會道的。
王玉青又補充一句:“你說我流竄犯也好,我不喫大隊的一粒米糧食,我自己賺錢自己喫,我家裏的人也沒白喫大隊的糧食,他們喫的都是紀學寧賺的糧食。”
“說得好像你每年發糧食,給孩子們跟奶奶發過人頭糧一樣。”
這事讓何光亮有點難堪,按照國家規定,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份人頭糧的,但是,他沒給紀家的孩子和老人算人頭糧。
‘人頭糧’三個字讓何光亮莫名的心慌,他惱怒道:“我是大隊的主任,我的規定就是,出工纔有糧食喫,除了五保老人跟烈士家屬,任何人都沒有人頭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