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他沒敢繼續盯着看,心裏一直銘記着三大紀律八項注意,何況自己還是個老師,更是成分不好的四類分子。
要是被人舉報上去,估計被按上個流氓罪。
從小到大,他父親就教育他,要夾着尾巴做人,一點點越軌的事兒都不能做。
他收回目光,有點尷尬,人家也沒問,他主動說:“我去你們大隊學校借點書呢,纔剛路過門口,這是你家嗎?”
紀珍珠嗯了一聲:“婆家。”
楊輝從她跟王玉青的對話中,是知道這是她婆家。
紀珍珠說完,帶着點好奇的問:“你是老師啊?”
楊輝:“是,我是老師。”
紀珍珠目光帶着崇敬:“老師真好,教育工作者,爲學生傳道授業解惑,有句話不是說,教育強則國家強你?你很偉大。”
楊輝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誇讚自己,而家裏的何如花從來是瞧不上自己老師的身份。
他聽着很高興,不過謙虛道:“我也沒教出什麼來,算不上偉大。”
紀珍珠又說:“這麼遠走來,應該很累吧?”
楊輝露出笑,伸手抓了抓頭髮:“不累,還行。”
紀珍珠瞧着那笑,老實,憨厚,她低下頭:“嗯,那我回屋了。”
楊輝也嗯了一聲,站在原地杵着,等到紀珍珠回屋的身影都消失了,他才繼續朝着前面趕路,心情倒是有點不錯,也不知道爲何。
他去借了書,回來的時候經過賈家門口,卻沒有瞧見紀珍珠的身影。
孫桂枝恰好打開院子門,潑了盆水,衝着面生的楊輝吼:“你誰啊?看什麼看?一看你賊眉鼠眼的,是不是幹偷雞摸狗的啊?”
楊輝抱着書本迅速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