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點鐘,雨已經漸漸停歇。
王玉青的心情卻愈發沉重,這次的擔憂顯然勝過上了一次。
她在堂屋走來走去怒罵道:“紀學寧,你個笨蛋,誰稀罕要什麼花啊?我一點都不喜歡花。”
她又走到屋檐下,朝着門口望去,目光在黑暗中四處搜尋,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,內心的不安焦慮如潮水般翻涌。
她知道,心裏有這個人,纔會牽掛這個人。
本來剛開始來到紀家,就想着,湊合過日子,躺平就行了,結果,自己竟然從對他有好感,開始愛上他了。
她彷彿跟很多妻子一樣,家裏的男人沒回家,就會在門口等着,張望着,焦慮着。
正當她拿起手電筒準備出門時,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。
看到紀學寧的那一剎那,王玉青的眼眶瞬間溼潤了,嗓音顫抖着:“紀學寧,你回來了啊。”
紀學寧幾步跑到她面前,又稍微退後了幾步,因爲身上都是泥巴,很髒。
他憨厚的動作讓王玉青差點就淚崩。
紀學寧保持着半米的距離站在她面前,雨水從他的短髮滴落,打溼了地面。他的衣服緊貼着身體,顯露出他健碩的身材。
他的臉上帶着疲憊,但雙眼卻閃爍着溫厚的光芒,胳膊上有明顯的擦傷,衣服也刮破了幾條口子。
手中還拿着幾株四季蘭,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呵護着。
王玉青看見這幾株四季蘭,眼中確實流露出了些驚豔,葉片修長翠綠,花瓣微微卷曲,晶瑩的雨水在花瓣跟葉片上滾動着,帶着溼潤的泥土氣息和花朵的芬芳。
這山上的野花可比那些價格昂貴的花好看多了,漂亮又獨特。
紀學寧沙啞着嗓音,說:“還好,沒有弄壞它。”
他把四季蘭遞給她,眼眸深深望着她,脣邊含着又單純又憨厚的笑:“給,送給你,你跟這花兒一樣美麗。”
王玉青噗嗤笑出聲。
她伸手接過四季蘭,目光瞥到他手背上,竟然有幾條刮痕,正朝外滲出血。
她小聲地問:“疼嗎?”
紀學寧搖頭:“不疼。”
說完,還把手放到身側免得王玉青看見。
偏偏又是這麼一個小動作,王玉青心中又感動又酸澀,她幾步靠近,緊緊地伸手抱住紀學寧。
紀學寧身子一陣僵硬。
扯證兩個多月了,他們兩個還是頭一次擁抱。
不過,他感受到了王玉青的擔心,心中懊悔,伸手輕輕拍了拍王玉青的背,低聲安慰道:“我回來了,我沒事。”
他又歉意道:“對不起,以後不讓你擔心了。”
王玉青擡起頭,淚眼朦朧地看着他,哽咽着責怪:“你是笨蛋嗎?就因爲王碩一句話就跑去山上摘什麼花,而且明知道馬上要下雨了,明明知道馬上要天黑了,你說你去就去,還搞這晚纔回來,你想讓我擔心死啊?”
紀學寧微微一笑,擦乾王玉青眼角的淚水,說:“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,我……是有點笨,到處找不到,嘿嘿。”
看着他的傻樣子,王玉青的氣又瞬間消了。
紀學寧雖然很享受王玉青抱着自己,但是,畢竟身上很髒,他輕輕推開王玉青:“你離我遠點,我身上髒,我去洗個澡。”
王玉青點頭:“廚房給你燒了熱水。”
紀學寧心中甜甜的。
王玉青看着手中的四季蘭,湊近嗅了嗅,花香清爽、甜美,聞着特別舒服,她其實喜歡的不得了。
雖然紀學寧送花的方式很土,可是也很浪漫。
她找了一個瓶子把四季蘭插進去,然後拿回房間,放在牀頭的櫃子上,瞬間滿屋的香味。
她越看心裏越覺得暖暖的。
紀學寧在廚房洗的澡,洗完順便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,才走進房間裏。
王玉青已經把紀學寧的牀鋪好了,人也盤腿坐在上面,手裏拿着紅藥水,她對紀學寧說:“過來!”
紀學寧老老實實的走過去。
王玉青細心地給他塗抹上藥水,還輕輕地吹了吹,問:“真的不疼嗎?要是我,我都疼死了。”
紀學寧眉目舒展着,心裏別說不覺得疼了,整個人都覺得甜滋滋的,好像吃了一顆糖一樣。
哪怕他跟王玉青扯證的時候互表了心意,可是,兩個人一直保持着距離,更像是朋友一樣。
今天,王玉青不但爲了自己的哭,還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