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午時,臨西鎮所屬廣源縣城。
王家,是廣源縣城裏數一數二的家族,家中子嗣爲官的官至廣源縣縣令,經商的更是掌管經營着家中的鋪子莊子,不說日進斗金,那也是日進數十上百兩,十分富裕。府邸修的更是闊氣豪華,雕樑畫棟。
今日正是王家老太爺納第十三房妾室的喜日子,正大擺宴席宴請賓客呢。
後宅內,王家老太爺縣高居主位,大兒子廣源縣縣令坐在左側,其餘有名望的富商士紳依次而坐,刻意逢迎恭維着兩人。
在宴席快完的時候,話題也從王家老太爺的身上轉到了廣源縣令的身上。
“王縣令,聽說太子爺如今正在咱們湖廣,正各府各州巡查暗訪呢,不知道會不會咱們廣源縣啊?”
是啊,王縣令,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,還是咱們廣源出去的吏部主事郭實郭大人呢,這若是能見太子一面,那我這後半輩子可有的吹了。”
“......”
廣源王縣令聽着這幾位富商士紳的話,此時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,臉上滿是苦澀,端着酒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。
這太子來這了真的是好事嗎?雖說太子到來確實是榮幸,也許得了太子青睞那可是飛黃騰達了,但最大的可能是被太子砍頭啊。自家這王府是怎麼來的,自己知道的可是清清楚楚。
下面的這些人別看現在一個比一個恭敬,等太子來了指不定第一個舉報的就是他們。
王老太爺笑着看了圈桌子上的衆人,嘴角一揚的看着王縣令,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在其面前碟子裏,“這些日子,我這大兒子爲了平息縣內各地百姓的騷亂,那是夜不能寐,爲咱們縣城的穩定鞠躬盡瘁勞累不已,你們看看,整個人都瘦了兩圈,我這當爹的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。”
那些附富商士紳聽着王老太爺這話,相互看了眼後,也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看着王縣令說着,“是啊,是啊,縣令大人可是瘦了不少呢,真是辛苦了辛苦了。”
“縣令大人就您這一心爲百姓爲縣城着想的樣子,指不定那日就成了咱們漢陽府知府了,那可是大好事啊。”
“王縣令,咱們縣這局勢現在也穩定下來了,這種子上面運送到位了,咱們這糧食是不是可以買賣了?您可不能再阻止了吧?”
“是啊,現在正是糧食價格暴漲的時候,現在賣還能賺一大部分,這若是再過些日子價錢可就落下來了,這也就頂多賺那麼一兩成啊,這可差不少呢,王縣令,您就當可憐可憐咱們這些糧商,發個文書吧。”
“......”
王縣令聽着幾人的話,想着現在廣源縣和湖廣省的情況,猶豫了片刻便道:“行啊不,我同意了,等會兒我就交代下去,你們直接去衙門蓋印就行了。”
說完,王縣令看着剛剛說話的幾位糧商那欲言又止的樣子,頓時眉心一皺。
重重的將酒盞放在了桌子上,看着幾人厲聲問道:“嗯?你們這是什麼意思?還有什麼要說”
糧商一直以杜老闆昌盛商行爲首,其餘幾人聽着王縣令的話齊齊的看向杜老闆,杜老闆見狀微微一笑,“縣令大人,咱們縣衙倉庫裏面的糧食現在在何處,您不會以爲做的悄莫就沒人知道吧?我們所求也不多,其餘幾個縣的縣令您很熟悉,咱們只需要您介紹介紹,咱們也想幫幾位縣令分憂。”
說着杜老闆伸出了一個指頭,“一成,王縣令,若是事成了,咱們可以分您一成的利潤,您就只是需要幫咱們介紹一下就能得一成利潤,這個買賣很划算吧?您覺得如何?”
王縣令聽着杜老闆幾人得話臉上得笑容頓時消失不見,陰狠冷厲得看着幾人“你們要糧?還是儲備糧和救濟糧?”
“王縣令,您也別喫驚,您都敢動儲備糧,咱們又有何不敢的,您是趁着當初糧價最高的時候出手的,您賺了多少您心中有數,咱們也不是一無所知。現在咱們想喝點湯,從中賺點養家錢,您總不能拒絕吧?”
杜老闆看着王縣令那臉色陰沉的樣子,知道不能將其逼得太緊了,當即便“哈哈”一笑,“老朽請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拉個線,咱們趁着這段時間糧價正高的時候幹上一波就停手。”
王縣令聽着杜老闆的話,緊緊的攥着椅子上的扶手,瞪着幾人。
湖廣的種子現在確實是有了,但這可都是從外省撥過來的,但也只有原本湖廣應該播種的一半,其餘諸省將種子送過來後,怕也同樣是這樣了。
依照這樣的情況來看,這明年全國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