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衙文書手腳並用的走到廣源王縣令的身邊,俯身面如死灰般的輕聲說着。
“什麼?!”
王縣令聽着文書的話頓時面色大變,臉上眨眼間血色全無。
當即霹靂乓啷的從椅子上起身看都沒看其餘人,說了聲“快,快隨本官回縣衙”,三步化作兩步向着門外衝了出去,文書也是緊跟其後小跑着。
獨留一羣目瞪口呆的王老太爺和杜老闆等人面面相覷,不得頭腦。
縣衙儲備糧倉外。
太子雙手背後,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幾個糧倉。
一旁禁軍也是在神情嚴肅的問詢着看守糧倉的士卒衙役,整個糧倉方圓數公里內禁軍重重守衛着,異常寂靜肅殺。
梁堯也是眉心緊蹙的站在太子的身側,“殿下,販賣儲備糧這種情況說實話也不算少見,各省各府州都時有發生,只不過像這般膽大定點不留的屬下還是頭一次見,可見這位王縣令也是個膽子大的。”
“哼,還是湖廣省提刑按察使司沒有威望,尸位素餐,才讓下面的人如此肆無忌憚,膽大妄爲到敢對儲備糧動手,真是該殺!!”太子心中滿是憤怒和殺意的說着。
梁堯聽着太子這話,就知道這位王縣令怕是項上人頭不保了,可能會進而牽扯到整個廣源縣,成爲太子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了。
“在下是廣源縣令王大同,敢問這位大人,前方可是太子爺在此?”
儲備糧倉所在地外圍,廣源王縣令帶着文書還有其餘幾個書辦,大喘着氣、額頭上滿是汗水,但態度十分恭謹的看着守在門口處的禁軍說道。
能成爲太子東宮禁軍的都是太子的心腹,也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,謀略心智能力等都是一等一的,自然知道此時裏面發生了什麼,自然也知道面前這位是誰,會有怎麼樣的下場。對於這樣蔑視法律、視百姓生死不顧,敢販賣儲備糧這關鍵時刻救命糧的貪官更不會給什麼好態度。
冷冷的掃了王縣令一眼,不帶任何感情的問道:“你是誰?太子也是你能打聽的?腦袋不想要了?”
“本官...我....”
在廣源縣作威作福一言九鼎慣了的,無時無刻都有人奉承捧着的王縣令,聽到禁軍這冷淡的話,乍一下也是有些愣神。
但看着那明黃色甲冑和長槍,想着此時就在裏面的太子爺,知道這位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,也不敢得罪。
只好壓下心中的不不適,強擠出笑容,看着禁軍說着好話。
“這位將軍,我是廣源縣的縣令,這不是太子爺來了嗎,下官自然也是要見一見盡一盡地主之誼的,還請這位將軍向太子通報一下,在下感激不盡。”
王縣令說着就準備給這位禁軍塞銀子,但看着禁軍那毫無波動,甚至像看死人般的眼神,也是心中發顫,伸到一半的手也停在了半空,乾笑着看着禁軍。
在太子身側的梁堯聽見門口的聲音,看了太子一眼,見太子微微頷首後,邁步向着門口處走去。
“王縣令是吧,既然來了就進來吧,太子殿下有請!”梁堯上下打量了眼王縣令,直到看的王縣令頭皮發麻的時候,纔開口說道。
說完,就冷哼了一聲,面帶不屑掃了眼王縣令轉身離開。
王縣令見狀也是惴惴不安的跟在梁堯身後,心也是撲通撲通的跳着,滿是對於自己身家性命未知的恐懼。
與此同時,京城,秦府。
書房內,正中央放置着的獅耳銅鑄香爐內點着安神香,幾縷青煙,裊繞於空,安靜祥和的氣息充斥着整個書房。
秦遠雙眼緊閉的倚靠在椅背上,手上也是把玩着硃紅色的珊瑚獅鈕印,眉心微蹙像是在沉思着什麼,但若不是那一下一下摩挲着珊瑚獅鈕印的動作,還真的像是已經睡着了呢。
珊瑚獅鈕印
秦遠的暗衛三號恭敬的站在書桌前,一動不動一言不發,看着秦遠的眼神中滿是虔誠。
書房內的西洋鍾滴答滴答,時間一分一秒的緩緩流逝。
約莫一刻鐘後,秦遠猛的睜開了眼睛,恍惚間彷彿一道亮光閃過,秦遠沉聲看着三號問道:“太子果真派人盯着漢陽府千戶了?沒有出錯?”
“主上,來信確實是如此,已經盯了有兩日了,現在漢陽千戶那兒是任何事都不敢做,生怕被太子發現直接擒拿了,傳信都是啓用的緊急聯絡渠道,事情很是危急,主上,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?”
秦遠聽着三號的話揉了揉眉心,思索了幾息後,雙眼立刻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