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皇聽着孫多福的話眉頭一挑,嘟囔了聲:“皇后和棲霞郡主在慈寧宮嗎?”
說完眼眸微垂沉吟片刻,看着孫多福又吩咐道:“既然皇后和郡主在慈寧宮,那就別這個時候去打擾她們了,等郡主和皇后回到坤寧宮了你再去吧,但是,雖然在慈寧宮,該盯着的你還得盯着!”
孫多福聞言忙躬身說:“是,陛下,奴才記得了。”
說完,孫多福擡頭看着太上皇猶豫了猶豫,試探問道:“陛下,不知道敏嬪娘娘您打算如何處置?”
太上皇見孫多福突然提到了敏嬪,也是心中一動,眯着眼帶着探究的盯着孫多福。
“哦?敏嬪,她怎麼了?”
正弓着身子的孫多福只覺得殿內的氣溫突然降低了不少,看着太上皇那打量自己的眼神也是心中苦笑,不得不解釋道:“陛下,這敏嬪娘娘是與郡主一同進入暗牢的,雖然沒有與秦遠有肢體接觸,但若是眼神手勢之類的提示呢?”
“奴才也是擔心,畢竟敏嬪娘娘是秦遠的嫡女,秦遠指不定會給敏嬪娘娘留下點東西,這是很有可能的,陛下,奴才一心爲陛下和皇朝着想,絕無私心。”
太上皇在孫多福說完後,眼中的探究打量之意也是盡皆散去。
開始眉頭緊皺的想着剛剛孫多福提到的問題,手指也是一下一下的輕叩着榻上的桌子。
“敏嬪原本就被先帝將爲了選侍,朕登基之後顧念着她曾爲朕孕育過子嗣,雖然不曾誕生就意外流產,但總歸是有功與朝廷,所以才頂着前朝諸位大臣的不滿,晉位其爲敏嬪賜居儲秀宮後殿。”
“但現在朕也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,敏嬪她畢竟是前朝皇室血脈,是逆賊秦遠的嫡女,這身份可是不簡單,放在前朝那可是一個公主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若她保藏禍心,豈不是在紫禁城留了一大隱患?”
“畫虎畫皮難畫骨,她心中是怎麼想的朕怎麼能知道?秦府滿門盡皆被誅,誰能保證她心中沒有怨言,孫多福啊,今日也是幸虧你提了出來,不然朕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想到她呢。”
太上皇說着沉吟片刻後拍了下桌子朗聲道:“這樣吧,秦遠是先帝生前最爲信任的大臣,堪稱先帝的肱骨之臣不爲過,但秦遠辜負先帝的信任,使得先帝怒極攻心,龍體病重,本該讓秦遠跪在武宗陵寢向先帝磕頭請罪。”
“但秦遠現在還在暗牢,還沒有死,但秦遠畢竟不是事關緊要,朕也不能貿然處死她,當然也就無法向先帝請罪了。”
“敏嬪在王府和東宮是就是良媛位份,這位分也不算低了,朕登基後現在更是嬪位,也勉強算是有資格代替秦遠去武宗陵寢向先帝請罪,替朕向先帝盡孝了。”
孫多福聽着太上皇這話雙眼也是頓時一亮,對於太上皇打算如何做他已經猜到些了,心中是敬服不已。
“孫多福,傳朕旨意,儲秀宮敏嬪秦氏,靜容婉柔,麗質輕靈,淑慎性成,柔嘉維則,深慰朕心,着即晉封爲貴嬪,賜居儲秀宮正殿,封號不變,因朝廷諸事繁多,冊封禮就免了。”
太上皇說着,突然嘆了口氣,臉上滿是悲傷的又說:“朕近日屢屢夢見先帝,心中悲痛懷念不已,幾欲往先帝陵前盡孝,但朝廷政事繁瑣,朕也是分身乏術,無法親至先帝陵前。”
“但國行孝仁之道,孝即國本,着即命敏貴嬪即刻出宮前往武宗陵寢,代其父請罪,替朕盡孝,無詔不得擅自回宮。”
“孫多福,你現在就去儲秀宮傳旨並曉諭六宮吧,也差些人幫着敏貴嬪收拾行李,準備馬車,隨時啓程前往武宗陵寢,不得耽誤,行了,你現在就去吧。”
孫多福在武帝說完後,大聲說了聲“是,奴才遵旨!”
看武帝沒有別的吩咐後,緩緩的向後退去,直到到了乾清宮門口後,才直起腰轉身邁步出了乾清宮,向着側殿走去,準備擬旨曉諭六宮。
太上皇在孫多福走了後,微不可察的嘴角微揚冷哼一聲,倚靠在榻上的金絲軟枕上輕聲呢喃道:“秦遠?晉懷帝?!哼!縱使你有萬般本事,萬般底牌,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,此時我爲刀俎你爲魚肉,你就得乖乖任由朕擺佈。”
“不殺你九族朕如何對得起先帝?如何對得起太祖和始皇后?你等着吧,朕會好好的讓你記住什麼是真正的帝王!一介餘孽逆臣賊子,也敢稱帝?前所未有的笑話!”
太上皇說完,猛的坐正了身子,大聲說了聲“李多喜,磨墨”,從榻上起來向着龍案那兒走去。
臨近午時,慈寧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