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淵並沒有前往教學樓,而是拐了個彎,朝著人工湖走去。
上午都沒有課,按照正常邏輯,顧淵吃過午飯再過來都來得及,可不行啊,他還惦記著龍魚呢。
穿過竹林的時候,顧淵想到昨天的魚骨和魚鱗,現在還擱置在家中,昨天一晚上忙得夠嗆,等回頭找個時間,將魚骨和鱗片送到紅浪漫去,順便向李思明打探一下這位鍾先生的基本情況。
嗯……
也不知道這魚骨和鱗片會不會放壞了。
到了岸邊,今天的鍾悟塵依舊坐在老地方,隻是沒有如昨日一般意氣風發大喊一聲“網來”。
反倒是當顧淵走到跟前的時候,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惆悵。
“鍾先生,今日還沒釣上來?”
“不著急,早晚的事情。”鍾悟塵說完這話,還長長歎了口氣。
顧淵為之感到困惑,問道:“鍾先生心情不好?”
“也不是心情不好,就是有些惆悵。”鍾悟塵轉過臉,看了顧淵一眼,說道,“以前我釣魚吧,就是好玩,閑情雅致,無拘無束,逍遙自在,但是自從認識你之後……我咋感覺釣魚跟上班似的呢?”
顧淵樂了。
鍾悟塵繼續說道:“特別是,之前一直沒釣上來,我還時不時轉臉望著身後,總覺得等你來了,我還沒釣上來,應該覺得羞愧。”
顧淵輕咳了一聲,趕緊道:“鍾先生不用這想,其實,吃不吃魚我都無所謂的。”
“真的?”
顧淵點頭。
“算了,我暫且信了,對了,李思明怎說?”
顧淵搖了搖頭,道:“昨天有些事情比較忙,便沒有去找李隊長。”
“也是,昨日看你,便是眉宇間鬱結,可今日,倒是看到了一絲曙光。”
“鍾先生還會看相?”顧淵大吃一驚。
“就是這個意思,看相肯定不會,但是看臉色,我還是能看明白的。”鍾悟塵坐穩了小馬紮,手中握著魚竿,說道,“是什事情啊?說出來讓我聽聽,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。”
顧淵遲疑片刻,看了看平靜的湖麵。
“怎,有什難言之隱?”鍾悟塵笑著說,“不想說便不說,無礙。”
“倒也不是,隻是我現在還有些……一頭霧水。”顧淵不再猶豫,便將夏峰的案子簡單說了一遍。
聽完了顧淵的闡述,鍾悟塵隻是輕輕點頭。
“我倒是有些好奇。”
“鍾先生但說無妨。”
“既然已經是鐵證如山,你又為何如此堅持呢?”鍾悟塵笑著說道,“換句話說,如果遭殃的不是那個叫夏峰的,而是一個陌生人,你還會如此執著嗎?”
顧淵搖搖頭:“不會。”
鍾悟塵輕輕點頭,眼神深邃。
顧淵繼續說道:“我相信夏峰,是因為我了解他,我覺得,他的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,所以,這個案子在我這,哪怕是鐵證如山,我卻依然覺得有諸多疑點,可如果換做其他人的話,我不了解他,也未必會覺得其中存在什疑點了。”
鍾悟塵再一次點頭,隻是眼神發生了稍許變化。
他的右手食指,在魚竿上輕輕敲擊著,旋即,他突然轉過臉看著顧淵。
“其實,這麵還有一個突破口。”
“哦?”顧淵來了精神,連忙問道,“鍾先生指的是?”
“如果正如你猜測那般,那出現兩次的男孩,很有可能是案件核心點,那他既然能夠操控補習班的學生溺死在水溝,那為什弄死趙宇時,還需要假借他人之手呢?夏峰顯得稍顯多餘。”
顧淵臉色微變,他席地而坐,呆呆地看著水麵,陷入沉思。
之前,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,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出現兩次的男孩身上。
可鍾悟塵的一番話,卻給他指出了另外一個方向。
沉吟片刻,顧淵若有所思。
“兩種可能性。”
“哦?”鍾悟塵望向他。
顧淵繼續盯著泛著漣漪的水麵,一隻鳥飛掠而過。
“第一種可能,此人和夏峰也有些許矛盾,所以,利用夏峰解決趙宇,而夏峰也會因此麵對律法的審判,便可以做到一石二鳥。”
“第二種可能,則是那是他第一次殺人,道德準則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,所以,如果是利用夏峰解決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