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山一中特色早讀課。
6:30開始。
6:25分,六班坐滿人。
林盼兒的出現,引來一陣小小的騷動。
“握草,是心動的感覺。”
“男廁女神誠不欺我。”
“我的大島幸子!”
“比蒼老師長得美,還有胸!”
“前排提示,請準備好衛生紙……擦鼻血!”
“不愧是有餘公子的六班!”
“校花?年級第一?怕不是要卷死老孃。”
林盼兒掃視一圈,沒有看到餘聖甫的影子。
她心裏一驚,被他耍?
“林盼兒?”
林盼兒擡頭,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,正是高二的年級主任,鄭青松。
“鄭老師,我是林盼兒。”
鄭青松慈祥地看着她,和藹地說:“歡迎來六班,跟付老師打過招呼嗎?”
他說的付老師是付東流。
文科一班的班主任。
就是三顧茅廬,請林盼兒讀文科的那位。
林盼兒不想見他。
她心裏有恨,勸她讀文科的始作俑者,耽誤她一生的源頭。
“沒有,他不會同意的。”
鄭青松嘴角上揚。
學生不懂老師的辛苦。
“昨晚餘聖甫來之後,我去找過付主任。他非常欣賞你,會同意的。”
鄭青松接過林盼兒的書包,讓第一排的學生送到她座位上。
戴眼鏡的小男孩甘之如飴。
林盼兒一百個不情願,還是硬着頭皮,用上墳的步伐前進。
她不想見付東流。
還有另外一個原因。
回想起來,跟他單獨相處的時候,總是不舒服。
她在網上看過一個視頻,兩個衣冠楚楚的高中男老師,光天化日之下對女同事大動其手。
林盼兒寒毛豎立。
付東流沒有過分的舉動。
曖昧感覺足以讓人不舒服。
在複雜的思想鬥爭中,林盼兒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。
熟悉的辦公室,桌子上堆着作業本和試卷。
林盼兒是語文課表,每天早自習後,要去送作業。
熟悉的靠窗位置,付東流正在吧嗒吧嗒地抽菸,跟以前一模一樣。
“付老師!”
付東流看見她,從辦公桌下抽出一張方凳。
“坐!”
林盼兒看着他寬鬆的短褲,再看一眼自己的短裙。
內心的不安加劇。
“付老師,我站着就行!”
“你不要有壓力。”
他吐個菸圈。
“我很喜歡你,你的文字,能看到靈氣。”
林盼兒站着沒有說話。
懂事之後,看男人會緊張。
女學生和男老師,空無一人的辦公室,讓人浮想聯翩。
她等個人出現,尷尬氣氛。
可惜現在是早讀時間,老師不想來,學生不敢來。
“林盼兒,你沒什麼說嗎?”
付東流雙眼緊盯着她,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。
“你已經長大,有想法我可以理解,當時勸你讀文科我可沒有私心。”
沒有就是有,哼!
他又突出個菸圈,剛好飄到林盼兒的臉上。
這是班主任該有的樣子?
林盼兒面色難看,想走。
客套話還是要說幾句。
“付老師,我爸媽下崗,學費沒交,生活費也沒給。”
“我昨晚纔出院,因爲三天沒喫飯暈倒。”
“貧困生不能讀文科,我也是迫不得已,才臨時決定的。”
林盼兒大篇幅輸出。
還有什麼比窮更恐怖的呢?
付東流怔住,他的認知,女生餓着爲好看。
作爲語文老師,他欣賞林盼兒些微的病態之美。
就像《紅樓夢》的林黛玉。
她又比林黛玉嬌俏和豐腴。
他把菸蒂扔地上。
站起身在大褲兜來回掏。
終於摸出兩張毛爺爺,塞林盼兒手裏。
“有困難跟老師說,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。”
林盼兒眼眶有點溼潤。
她沒有拿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