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晚自習之前,都有值班的老師在操場上抓人。
陸宇航拉着林盼兒低下身,沿着學校的院牆邊,往教學樓跑去。
五班和六班是挨着,剛好在教學樓兩邊樓梯的中間。
也就是說,他們一起跑回來,五班和六班的人都看見了。
一時驚慌,林盼兒肩上還披着陸宇航的衣服。
想回去送衣服,又不敢衆目睽睽。
“徐可,你幫我買衣服送給陸宇航,他還穿着短袖。”
“盼兒姐,一會兒餘哥下課回來,不得把我弄個半死。”
林盼兒給他一個死亡凝視:“你要是不去,現在就得死。”
想到剛纔操場上的一幕,她的心海砰砰直跳。
接吻也不是第一次。
之前兩次,都是被動接受,接受是想試一試是什麼味道。
今天,完全是情不自禁。
據科學家說,男人運動後散發的汗水味,會提升女性的興趣。
不怪自己,都怪這該死的汗水味。
下一次,再也不去操場看球。
就算看球,也不那麼近距離。
實在是要近距離,也捏着鼻子。
以前挺羨慕那些遊離於幾個男人之間的高手,感覺只要手速夠快,換衣服的速度夠快,沒有其他問題。
現在只有兩個小男孩,已經有點招架不住,還有些心焦。
做渣女不容易。
看來這輩子是辦不到的。
拿出化學書,要背記的東西,一點也不比政治歷史少。
完全看不進書,腦子裏都是……
她沒有辦法再接受,等餘聖甫回到教室,對她有任何親暱的舉動。
對,找班主任,他上次說讓自己跟李軍做同桌,最後沒人再提起,也沒有人落實。
李軍正在位置上奮筆疾書。
林盼兒迅速起身,在他的桌子上輕輕敲了一下。
“李同學,跟我去一下辦公室。”
李軍沒有問爲什麼?合上手裏厚厚的書,放進桌子下的書包裏。
晚自習,高三年級辦公室煙霧繚繞,老師們忙得熱火朝天。
鄭青松正坐在位置上批改試卷。
高三之後,週考月考小測,天天都在考試。
看到他們倆一起進來,鄭主任並沒有太喫驚,放下手中的紅筆,從桌子下拉出兩個凳子請他們坐下。
“你們倆一起來找我,有什麼事?”
李軍像個木頭一樣站着。
林盼兒不知如何開口。
不愧是幾十年的班主任,鄭青松接着問:“你是想換座位?”
林盼兒連忙點頭,心裏大讚老班的善解人意,又不確定李軍是否同意。
“李軍,你願意嗎?”
李軍還是像個木頭一樣,冷冷地說了一句:“跟誰做都一樣,要是沒事的話,我回去看書。”
鄭青松也站起身,大考剛過,他的眼睛也熬出了血絲。
做班主任是最辛苦的。
帶高考苦上加苦。
“走吧!跟你們一起回教室。”
李軍的同桌叫郭子豪,是李軍的迷弟之一。
聽說要跟林盼兒換位置,喜憂參半。
林盼兒來班裏之前,那個位置是空着的,餘聖甫是校長的兒子,沒有人跟他坐。
嚴格的說,沒有人敢跟他做。
雖然人挺好的,但是神出鬼沒。
一不小心,要是得罪他,三年的高中生活不好過。
李軍坐在靠窗的位置,完全不被打擾,沉浸在大學物理的世界。
高等數學應該已經學完,又開始學大學物理是什麼意思,準備直接讀研究生嗎?
那個年代的縣城高中,還沒有五大學科競賽,也沒有國家集訓隊。
如果有,李軍應該可以保送吧!
跟他坐是最好的,就像一座山,又高又遠,既是方向又是目標。
整個晚自習,都沒有講一句話。
甚至連廁所都沒有去。
也許他並不屬於這個星球。
餘聖甫第一節自習回來,就發現換了同桌,他跟郭子豪打個招呼,就趴在桌子上睡去。
林盼兒不敢擡頭看他,也不知道要怎麼樣面對才合適。
心是一個容器,按理說兩房兩室,住四個人是沒問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