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好,忠心仗義、熱心腸,唯獨脾氣暴躁,最討厭別人跟他抬杠,若火氣上來甚至會不管場合去錘人。
當年也是一時氣憤,七弟三拳打死了某個地痞,逃命天涯好幾年,東躲XZ,之後幹脆落草為寇。穀仁也被他打劫過,但巧合的是穀仁無意間救濟過這位義弟家中的寡母。
那位老婦人一直念著穀仁的好。
作為孝子的“七弟”偷偷回去探親,每次都能聽到老母親念叨穀仁對他們一家如何如何有恩,他自然也記在心上。驟然得知自己打劫的人是恩人,又羞又愧,當場跪地贖罪。
之後,穀仁給他換了個假身份。
他便用這個假身份在穀仁身邊當差,不用東躲XZ,還能給老母親養老送終……
穀仁還真擔心自家七弟當場暴走。
安撫好,又問沈棠關於公西仇的情報——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,多了解一分,對付公西仇把握也大一分。聽完楊都尉的事,他長歎:“無緣與此等好漢一見,平生憾事。”
無人注意的角度,顧池微微蹙眉。
時不時視線暗暗掃過穀仁。
一眼,兩眼,三眼……
不,有一人例外。
祈善餘光在顧池和穀仁之間不著痕跡地遊移一圈,垂下眼瞼,斂住眼底泛起的狐疑。
直覺告訴他,這個穀仁不簡單。
不然的話,顧望潮不會是這般反應。
問題——
還真有,還不小。
穀仁不愧是名聲極佳的“仁人”。
當他得知沈棠幾人帶著個重傷昏迷的“武師”不便行走,便主動提出挽留,讓他們幾人在營寨修養幾天。自家六弟醫術不敢說舉世無敵,但他的確是少有的良醫,由他出手調養,“武師”也能恢複快點。沈棠更是不知道“客氣”二字怎寫,還想跟穀仁借人。
借人做什?
自然是為了通知山上的狸力啊。
不止是狸力,還有她俘虜回來的土匪、專程下山買回來的部曲和仆婦婆子,以及她打劫土匪的家財。除了那批稅銀,這就是她全部家當了。沈棠自然不能將這些弄丟了。
跟穀仁借人去送信。
孝城已經不安全,要帶走轉移陣地。
小小要求,穀仁自然不會拒絕。
一時,賓主盡歡。
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,一陣急促淩亂的腳步聲朝著主帳靠近,傳信兵連氣息都未喘勻,大叫道:“主公,大事不好了——”
穀仁並未斥,緩聲問:“何時不好?”
傳信兵道:“是少衝將軍他——”
還不待話說完,在場幾人紛紛變了臉色。
一個接一個急切起身衝出主帳。
那位行六的直接用了“追風躡景”的言靈。
沈棠三人以“擔心”為理由也跟了上去。
還未靠近目的地,便聽到一聲極其淒厲人的慘叫,慘叫聲還帶著強大的威勢氣音,實力弱一些的直接被震暈,沒有暈的也會感覺耳鼓躁動、惡心欲吐,甚至七竅流血。
祈善和顧池暗下震驚:“好濃的戾氣!”
竟似有萬千厲鬼在嘶嚎掙紮。
最先趕到的“六哥”直接動手,竟毫無保留,一出手便是數道言靈。黑白交纏的文氣將戾氣源頭裹了個結結實實,但隻維持了一瞬便被暴力衝開。穀仁接住被震飛的六弟。
淡聲道:“交給我來。”
看穀仁出手,顧池低聲道:“果然如此。”
祈善問:“什‘果然如此’?”
顧池布下小範圍的防窺聽言靈。
他道:“這個穀仁的文士之道很特殊。”
顧池作為老油條,在外行走經驗豐富,還是第一次碰到能完全屏蔽他文士之道的人。
他聽不到穀仁的心聲。
而且他肯定,穀仁也有一個性質很特殊的文士之道,多半跟他不同尋常的親和力有關。
祈善心下一轉也猜到一部分。
他道:“隻是文士之道……”
言外之意——
隻是“文士之道”又不是“諸侯之道”。
倘若這種親和力是“諸侯之道”,那可真是王炸般的存在,但凡見到他的人都會生出好感,他招攬人的成功幾率遠遠高於其他人。不過,饒是如此也很恐怖了——
穀仁拜的十二個義弟就是很好的證明。
二人開小差的功夫,穀仁已經安撫好戾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