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氏老婦人詫異喚了出來。
緊跟著氣急:“你這不孝的娃,怎得在這?你可知道你阿翁與俺找了你多久?”
沈棠內心跟著嗤笑一聲。
也懶得坐正,在祈善不讚同的眼神下,坐姿歪斜,托腮笑問:“老媼認得此人?”
朱氏老婦人點頭:“對,俺孫兒。”
“那你可知今日為什會在這?”
朱氏老婦人搖了搖頭。
她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,但被提上來聽到底下庶民的竊竊私語,零碎字眼給了她提醒,她腦子一轉猜到幾分。內心怒火熾盛,恨不得將一側的虞紫一身皮扒下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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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賤娘皮的東西!
沈棠指著虞紫:“你的孫兒,現在告你們倆老的,說你們殘害其母虞氏,可是真?”
朱氏老婦人聞言,不可置信。
跟變臉一樣,瞬間從不可置信切換到被冤枉,雙手拍大腿,癱坐在地上,呼天搶地抹淚哭訴:“冤啊,冤枉啊,老婦冤枉啊。這、這從何說來?她的阿娘是犯了事兒,被罰去舂米,之後自戕死的,這跟老婦有什幹係啊?這事兒,村子的人都知道!”
底下庶民一聽嘩然一片。
虞紫嘴角嗤了一聲,冷笑。
不愧是到處略賣好人家女兒的老東西,這張嘴巴的確能說會道,也不知道用著這條舌頭哄騙戕害了多少人!真真是該死!
虞紫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。
朱氏老頭子也跟著搭腔。
那張“好人臉”甚至會讓不知情的人動搖判斷,對其產生信任的同時,還同情他。
對虞紫,恨不得衝臉唾一口口水。
沈棠托腮看著他們老夫婦一套唱念做打,這演技絕對是沉浸式表演之大成者,老戲骨啊!她屈指輕敲桌案,示意安靜——審案公堂如此嚴肅場合,吵吵鬧鬧不像樣!
顧池:“……”
說這話之前,主公先坐正吧。
沈棠招來小吏問:“確有此事?”
小吏回答:“回沈君,確有此事。”
朱氏老夫婦聞言,心下鬆了口氣。
沈棠又問朱氏老夫婦。
“你們可有其他解釋?”
朱氏老婦人可憐兮兮地抹著淚喊冤枉:“老婦自認對大妞不錯,她娘犯了事兒,老婦倆擔心年邁照顧不了她,又擔心她那個娘連累她,便給她說了門不錯的親。誰知她半路不吭聲就跑了,一跑就是好幾年……就算是看不上這門親,也犯不著跑啊,老婦真不知道她為什會這樣,還賴俺們害了她娘,老婦冤枉啊,沈君……”
說著,留下真情實感的濁淚。
因為虞紫逃婚,沒有討到媳婦的男方家還追過來砸了他們不少家當,老頭子因此被氣得病了小半年才好。為了平息虞紫闖出來的禍,還賠了不少她跟老頭子的棺材本。
他們倆老的就這一個孫兒。
還能害虞紫嗎?
朱氏老婦人抽抽噎噎,含沙射影說虞紫逃婚沒多久,朱家村就流傳虞紫跟野男人跑了的消息,幾個村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。
他們估摸,虞紫是因為這個才逃婚。
即便真是如此——
“大妞啊,你說出來就好,何苦要逃?”
逃了婚,過得不好,現在又來告他們。
圖什呢?
思來想去,應該是圖他們的棺材本。
一番可憐兮兮的痛斥,聽得底下庶民怒火熾盛,恨不得衝過來給虞紫兩拳頭——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惡毒子嗣!
不孝至極,可恨至極!
沈棠一邊聽,一邊嗯嗯兩句。
她聽得非常非常認真。
連朱氏老婦人也以為她被說動了。
唯獨一側的虞紫暗咬牙根。
她相信沈君!相信敢於向七家地頭蛇亮劍的沈君,絕非昏庸無能之人,更不可能被一個山村老婦三言兩語就牽著鼻子走!
沈棠也沒辜負虞紫的信任。
她倏忽發出一聲冷笑,漠然問朱氏老婦人:“老媼啊,我再問一遍——是不是真?”
朱氏老婦人道:“老婦是被冤枉的。”
沈棠啪得一聲將自己那枚透明晶瑩的文心花押拍在桌案上,眉眼冷冽,斥:“冤枉?對著這枚文心花押再說一遍!”
朱氏老婦人作為曾經的略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