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九哥怎成這樣了?
這二位全是穀仁的結拜兄弟。
一個行九,一個行十二。
行九這人長得尖嘴猴腮,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刻薄長相。不知多久沒有修整的稠密絡腮胡幾乎要擋住整張臉。長發被狂風吹得亂糟糟,身上更隻剩一襲衣。
“九哥,你這是???”看九哥被打劫過後的模樣,晁廉驚愕,一時無言。
“大哥可在?”
晁廉道:“在!”
文心文士有文氣護體。
待在疫區並大風險。
疫區人手又緊缺,穀仁也隻能過去幫忙,也為了坐鎮,以免生亂。
“快!快帶我去見大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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晁廉揮手示意兵卒打開入口。
這些兵卒都是他管轄下的私屬部曲,自然聽從軍令。兄弟二人沒有多廢話,禦馬狂奔,一路緊趕慢趕才抵達目的地——與疫區僅有一牆之隔的臨時治所。
與疫區內宛若人間煉獄般的死寂相比,臨時治所熱鬧些,諸人行色匆匆。
兄弟二人還未靠近就聽到屋內傳來情緒激動的辯論聲,聽聲音,俱是熟人。
“控製?控製?一連大半月都是這話,哪一日控製住過了?大丈夫當斷則斷!唯有撤出兩地封死全境,才能保住上南安全。六哥啊,你可知這幾日有多少人生亂逃跑?咱們防得了一時,還能盯得住一世嗎?隻需有一個逃出去,上南就完了!”
疫病帶來的心理壓力何止是醫師、庶民扛不住呢?他們這些人也遭不住。
這些都還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——這般凶殘的疫病擴散出去會波及更多無辜庶民。奈何自家六哥不肯放棄,還在徒勞用功。要他說,該放棄的時候就該放棄!
“是啊,大哥、六哥,老三這話說得是難聽了一些,但也是為大局考慮啊……疫病才發生多久,兩村過半染病,連我們帶來的兵卒也染病三百餘……”
也不是每個兵卒都有武氣護體。
大部分都是普通人,隻是身子骨健碩一些,無法將疫病阻隔在外。
幾人陸陸續續發表看法。即便現在不放棄,要不了七八天,剩下的人也會死光。疫區土著已經染病染得差不多了,現在新增病患都是兵卒或者帶來勞作的奴隸。
堅持已經沒了意義。
更有一人狠心,提議屠村埋屍。
穀仁兩個臉色鐵青。
但又無法斥責這些義弟什。他們得知穀仁要進入疫區,都是第一個響應號召,親身犯險,也曾衣不解帶幫著操勞,但努力不能組織疫病瘋狂蔓延和席卷。
“大哥,早做決定啊!”
穀仁聲音沙啞:“此事——”
還未說完,便聽晁廉帶著老九進來。
“大哥,俺來了!”
穀仁看到老九,眉心突突。
眾人都驚訝老九的出現。
為了防止疫病導致有心人挑唆生亂,他們帶著三分之一兵力來疫區,剩下三分之二都在上南各處,由老九幾個負責鎮守。
“老九,你怎來了?”待看清老九的裝束,嘴角微抽,“你這是——”
撕拉!
二話不說,老九抬手撕碎皺巴巴的梅菜幹衣,布帛撕裂聲吸引眾人注意力,也顧不上爭吵,紛紛投來詫異不解的目光。隻見他伸手解下被他捆腰上的長布條,難掩狂喜:“俺昨夜收到個消息,急忙給大哥送來!六哥,你也看,一準是你想要的!”
穀仁和老六對視一眼。
接過帶著老九體溫的東西。
其中有一封信函。
上書“穀兄子義親啟”幾個字。
字跡龍飛鳳舞,不是穀仁熟悉的。
“誰的信?”
穀仁一邊拆一邊問。
老九道:“還能有誰,河尹來的。”
河尹?
穀仁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棠。
打開一看,果然是沈幼梨寫的。
沈棠貼心考慮到穀仁這會兒心急如焚,也沒那多耐性聽她寒暄,信函開頭就開門見山、單刀直入,表明自己的目的。
簡單來說就是沈棠那邊也發生了同樣的疫病,但因為運氣好,發現早,控製早,誤打誤撞還摸索出一些切實可行的治療經驗。
河尹目前局勢穩定,她想到遠處還有穀仁這位難兄難弟,大家夥兒又有結盟共同禦敵的交情,於是讓帳下心腹抄撰一份藥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