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西仇:“他畢竟是十五等少上造巔峰,距離突破僅一線,沒那容易死。”
即墨璨的白眼愈發明顯了。
“那你趁著他現在無力反抗的時候,割去他首級不就行了?難道要等他掙脫?”
公西仇:“……”
這話,非常有道理。
直到親手割去那顆礙眼的頭顱,公西仇還是有些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覺……唐郭真死了?這似乎有些過於輕易和突兀。但人家頭顱就在自己手中,總不能是幻覺。
“他……真死了啊?”
即墨璨道:“嗯。”
“真死了啊?”
即墨璨難得有耐心:“嗯。”
公西仇提著那顆頭顱振臂大笑。
“他真死了!”
轉了個圈慶祝。
“大仇得報!哈哈哈哈——”
笑了好久,發現就隻有自己在笑。
“你為什不笑?”
即墨璨反問:“我為什要傻笑?”
公西仇:“……”
這真是老娘挑的丈夫嗎?
不都說大祭司是神靈偏愛之人?
神靈就這審美?
一口老血哽在喉嚨,喜悅也淡了些,但無所謂,即墨璨不懂得慶祝,自己可以跟舅舅他們分享這個消息。自己殺了彘王這三個主謀,殺了唐郭這個劊子手……
對他們也是個寬慰。
可,不待公西仇開口,他們身形自腳下開始往上消失,公西仇急忙衝上前去。
“舅舅——”
換來的是舅舅輕拍腦袋。
“咱們的阿年順利長大了。”
這話直接讓公西仇迅速紅了眼眶,眼淚奔湧而出,即墨璨隻冷冷看著這一幕。
他也好,這些公西族執念未散的英靈也好,今日目的從來不是殺了唐郭。
不過是長輩壓陣,讓受委屈的小輩好好發泄這些年的怨氣,徹底卸下滅族的包袱,昂首挺胸大步走向未來,他的人生不在過去。至於唐郭?他這條命隻是順帶收割。
“舅舅他們——”
公西仇求救般看向即墨璨。
即墨璨道:“執念已消,不可強留。”
說著,大祭司華服完全褪去。
“那你能替他們安魂,送他們回到神靈懷抱嗎?”公西仇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。
若能,他會笑著歡送長輩踏上新生。
即墨璨聽到“安魂”二字,表情怪異又無奈,沒說不可以,但也沒說可以:“你跟我來——我方才說,你取下唐郭的人頭,我便告訴你一切真相。但說好,別後悔。”
公西仇打起精神。
回首看了眼長輩消失的地方。
“你說就是,我怎會後悔?”
承康寺的動靜已經驚動京畿護衛,公西仇和即墨璨第一時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然後,他在一處僻靜鄉村木屋,看到了即墨璨讓他看到的人,但這個人——
公西仇看看即墨璨,又看看躺在床榻上,雙目緊閉,膚色死白的“即墨璨”,神情透著幾分慌亂,在二者之間不斷交換。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,他拉著即墨璨後退。
啪得一聲合上木門。
即墨璨默默看著他的愚蠢舉動。
“你不是說不後悔嗎?”
公西仇被他淡漠的詢問激怒。
“這頭怎回事!”
怎會有兩個即墨璨?
即墨璨拂開礙事的公西仇,推開門,踏入,神色之間絲毫沒有看到另一個自己的異樣。他停留在屋內陰影之中,回首看著站在光明處的公西仇:“現在就告訴你。”
“我不聽!就是不聽!”
即墨璨抄起一根木棍。
皺眉道:“想屁股挨揍嗎?”
公西仇一口氣好懸沒憋死自己。
即墨璨歎氣:“這事兒要從什時候說起呢?說得複雜了,我怕你這腦子聽不懂,說得簡單了,又怕你理解有誤。不管你聽懂聽不懂,好好記下來,慢慢琢磨。”
公西仇:“……”
“雖然我自稱‘即墨璨’,但實際上,我早就沒有擁有這個姓氏的資格。”即墨璨一上來就是一枚大雷,“許多年前,你大哥還在的時候,我接任了大祭司一職……”
“但我不喜歡,卻不知哪不喜歡。”
“直到離開族地,見識到外頭的紛亂和殘酷,心中疑惑全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