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開了,我開始質疑神靈的存在。”也不顧公西仇眼珠子嚇得快要掉出來的表情,他繼續道,“所謂公西族大祭司,每日都幹著一樣無趣無用無意義的事情,主持族人婚喪嫁娶,調節族人矛盾……”
“怎會無趣無用無意義?”
大祭司可是他自小的夢想!
公西仇不服氣地反駁。
即墨璨不予理會,反問:“你可有想過,世間真有神靈,為何不看黎民疾苦?天降賊星,世間百國征伐了兩百餘年,死傷無數。百姓何辜?生靈何苦?她聽了嗎?”
公西仇不服氣:“她為什要聽?她隻受公西一族信奉,為何要管外頭那些為了人性貪欲而胡亂製造殺戮的魑魅魍魎?”
即墨璨又問:“既然受了公西一族這多年的香火信奉敬仰,為何會滅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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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西仇被噎住了。
即墨璨緩和了神情:“……自那之後,我便開始懷疑神的存在。縱使她真存在,公西一族手握救世之法——當年的武國蠱禍距離大陸一統僅有一步之遙,還差一點點便能真正統一,證明這條路可以走,隻是當年哪一步走錯了,若能避開或許就能達成目的!既然如此,為何要蝸居一處,整天不是唱歌就是跳舞,上躥下跳跟野猴一般?”
公西仇眨眨眼,回答不出來。
他不覺得整天唱歌跳舞哪不好。
大陸統一,管他們一族啥事兒?
滅族災難源頭,不正是外界這些魑魅魍魎的貪心貪欲貪念,讓全族作陪嗎?
先祖獲罪流放不也因為這些?
公西一族本就是隱世一族。
隱世一族不隱世幹嘛?
他想到什:“可是大祭司……”
大祭司的神力源於信仰啊。
即墨璨動搖了信念,可不妙。
但他沒料到的是,即墨璨不止是動搖那簡單,更嚴重:“我回族之後,按捺疑惑,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,讓我徹底下了決心。你應該知道,你還有一個兄長吧?”
“嗯,知道。”
即墨璨目光懷念:“他在六歲的時候被送去祭壇檢驗資質,去的時候好好的,但回來的時候卻出事了。我去質問老祭司,但對方的回答讓我怎也無法接受……”
公西仇還是第一次聽兄長死因。
“什回答?”
即墨璨道:“神靈甚喜之。”
簡單來說就是太喜歡了,將他神魂收走了,自此成為一具沒有神魂的行屍走肉。
這是邪神吧?
其他族人居然還來恭賀他。
他隻覺得荒誕又惡心。
但他無法向族人發泄自己的怒火,在某個雨夜,毅然決然換下族中服飾,劃去自己族譜的名字,頭也不回地選擇離開。他會找到一條讓世間生靈真正幸福的路。
而不是跟族地族人一樣,沉迷於這虛假的快樂,成為邪神眼中取樂的存在。
即墨璨再次歎氣:“踏出族地的那一瞬,本就所剩無幾的神力徹底消散無蹤,隻剩丹府文心和文氣,你母親還追了上來。我帶著她一直遊曆各處,試圖找尋辦法。”
中途有了公西仇。
他便讓妻子回到族地安養。
靠著書信聯絡,偶爾才會團聚。
本想著手自己的計劃,卻被一些突發事情絆住腳步,再加上意外發現各國都有暗中調查武國蠱禍,照此情形,遲早會查到公西族頭上。他隻能分出心神暗中阻止。
一下子便蹉跎了多年。
千算萬算,漏算了人心——在巨大利益麵前,人可以踐踏一切底線。
“……當我收到庚國動手消息趕回去的時候,一切都遲了……”這時候,他才開始明白先祖為何堅決避世,偏安一隅,因為見識過人心的貪婪和醜惡才會徹底失望。
“……那一刻,什熱血理想,什濟世救民,什拯救蒼生,全成了笑話。”即墨璨看著公西仇道,“當我看到你了無生氣躺在祭壇的模樣,痛苦發現我沒資格救。”
蠱蟲與宿主同生共死。
哪怕這蠱蟲生命力頑強,但宿主已死,它後繼無力,根本發揮不了應有效果。
除非有大祭司用神力喂養它。
他道:“……曾經能熟練主持各種祭祀的大祭司就在你的麵前,但我無能為力,救不了你……我救不了!我放棄了信仰!神靈也放棄了我!結果就是我要失去你!”
公西仇茫然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