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哭——現在不哭,待會兒知道好大兒操作,估計就哭不出了。
「這是他的筆跡……」
荀貞沒一會兒便調整好情緒。
「他如今在何處?」
沈棠:「……」
見主公沉默不語,荀貞心下咯。
難道——
情緒激動而漲紅的臉頰逐漸煞白。
沈棠急忙解釋:「不是不是,他現在好得很,隻是、隻是,稍稍有些放蕩不羈……」
「怎個放蕩不羈?」
沈棠隻得如實坦白。
果不其然——
荀貞臉色在紅青白黑無縫切換,腮幫子肌肉微動,看得出來後槽牙正在用力摩擦。
「他、他這是……」
「他——」
「我——」
愣是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。
沈棠出言安撫:「依我看,令郎腦瓜還是挺靈活的。擇一主而終,好比一棵樹上吊死。但他出租自己幫人打仗,等同於整片樹林,他每一棵樹都試了試上吊的脖感?」
荀貞:「……」
他無法想象自己好大兒拎著一根白綾,一棵樹一棵樹輪著上吊的畫麵……主公就不能找個靠譜的譬喻嗎?他以手扶額,試圖將這個詭異畫麵驅逐出腦海。但,沈棠這番插科打諢,也讓他情緒迅速冷靜下來。歎氣:「貞管不了他了,隻盼著他能善始善終。」
沈棠讚同。
「確實,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。」
盡管好大兒不太靠譜,但得知對方還活蹦亂跳,並未如他擔心那般曝屍荒野,荀貞著實鬆了口氣,放下一份沉重負擔。他衝沈棠作揖致謝,感謝對方的細心體貼。
待荀貞離開,沈棠第二個便通知了祈善,不過不是讓青鳥傳信,而是親自登門。因為他今天請了一天事假。
理由是他閨女(劃掉)要生了。
沈棠
知道素商對於祈善的意義,很爽快得準了事假,允許他回家陪產。
「素商這兩年未免太高產,一窩接著一窩,一直生也不是個事兒……」
產房就布置在祈善臥房角落。
他用上好的布料當產褥墊,素商就大著肚子趴那兒,肚子一次次宮縮,莫名有些吃力,祈善正細心喂它吃自製貓飯補充體力,東廚那邊還燉著一鍋奶白魚湯。
神色認真,眉宇卻不住地深鎖。
「不生,也難受。」
「不劁素商,就要劁了治所附近的公貓,如此方能永絕後患。」沈棠在他身邊坐下,道,「好消息,剛剛含章的好大兒回了封家書,以後你見著他不用心虛氣短了。」
祈善笑了笑。
「誰見了他荀含章心虛氣短?」
是他祈元良嗎?
肯定不是。
沈棠嘀咕道:「這時候還傲嬌……」
果然,文士渾身上下就嘴巴硬。
祈善目光始終落在素商身上,一瞬不瞬,耳朵卻注意傾聽沈棠的話。待祈善得知荀定的騷操作,道:「上位者最忌諱不忠之人。以他當年的誌向追求,應該幹不來這般無恥的事兒,這不像是他的作風。」
沈棠道:「人總是會變的。」
「但也總有人會固執不變。」
事實證明——
這事兒還真不是荀定願意幹的。
罪魁禍首,沈棠也認識。
正是她那位高山流水難覓的知音!
公西仇!
說起公西仇,荀定真是咬牙切齒,恨不得將對方腦袋擰下來。但非常可惜,兩人真正交手,被擰下腦袋的人一定是荀定自己。打又打不過,甩又甩不掉,惹又惹不起。
想他堂堂岷鳳郡霸王,境內土匪聞風喪膽的混世魔,何時這般憋屈過?
公西仇帶著義妹公西來,以及楊英,在族地安安穩穩過了一個來月,閑著無聊就玩玩荀定。某日,他不知抽了哪門子風,突然說要尋找他唯一的血親哥哥!
荀定每日鼻青臉腫,印記難消。
哼道:「人海茫茫,你怎找?」
指不定已經死哪兒了。
公西仇被他一句話問倒。
他運轉聰明的小腦袋瓜。
換了個思路。
他可以讓兄長來找自己啊。
若能到處揚名,西北大陸都知道公西仇的名諱,兄長聽說了,肯定會過來找他的。若不來找,待公西仇功成名就了,派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