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左支右絀,逃了幾招仍被擊中。
湊巧不巧,傷在了右腿膝蓋處。
他拖著血流如注的傷腿,雙手撐地一個勁兒往後躲,希冀用文士之道影響魏壽。不過魏壽對他也算知根知底,一早就防備著,固守心神,抱元守一,堅定殺李鶴的信念。
“李石鬆,記得跟閻王說,殺你的人是褚曜!”魏壽正要下手砍下李鶴腦袋,刀鋒還未落下,他似有所感看向窗戶方向,一道寒光激射而來,直接打偏他的刀,“滾出來!”
李鶴心中大喜。
他不認識沉棠那柄劍,但魏壽認識。
不由得暴怒,開口大罵:“褚無晦你這狗東西,你當老子這朝黎關是你老家嗎?”
一次兩次夠了,居然還來第三次!
“你罵誰狗東西呢?”
沉棠一聽就生出了火氣。
她一腳踹開還未徹底報廢的窗框,翻身進來,褚曜有樣學樣,倒是另一名文士走的大門。魏壽梗著脖子道:“老子想罵他就罵他,你問問他自己,願不願意給我罵著?”
最討厭沒有距離感的主公!
褚曜提早用言靈困住了李鶴,免得他趁亂跑路:“主公,不要忘了此行來意。”
魏壽什時候都能收拾。
遲早會為一次次嘴賤付出代價。
沉棠目光落向地上的李鶴,再看他那條傷腿,道:“嘖嘖嘖,怎一兩日不見,石鬆就混成這模樣了?你的腿還好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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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鶴看清來人是沉棠之後,整個人都傻眼了——沉棠怎可能出現在這?自己不是已經順利說服他?反應過來便知,自己落入圈套。再看到推門進來的欒信,強烈的寒意讓他渾身雞皮疙瘩爆炸,汗毛倒豎!
張口就是刺耳破音。
“你、你是——欒公義?”
欒信看到慘兮兮的仇人,一時竟無大仇得報的喜悅,他隻是揉著自己酸疼的手腕。
“許久不見,李石鬆。”他以為自己看到李鶴應該會咬牙切齒,恨不能將對方大卸八塊,奈何他被沉棠拉著吃了一路的寒風,手腳和腦子都冷颼颼,血液都沸騰不起來。
此情此景,李鶴還有什不明白的?
恨道:“當日便不該留你性命。”
欒信看李鶴的眼神宛若看個傻子。
“哪怕時光倒流,你也不敢殺我。”
權貴權勢再大,也有王室壓著。隻是廢掉欒信一條腿,不傷及性命,王室還能輕拿輕放,若殺人?欒信可是那一屆的士子,殺他就等同於挑釁王權,權貴也不敢這幹。
說什殺他,不過是嘴硬。
李鶴被欒信這般輕描澹寫的態度激怒。
“欒公義,你一個——”
辱罵的話硬生生止住。
欒信看向沉棠,沉棠看向他。
“你聽他狂吠幹什?言靈這玩意兒就是拿來用的,他罵他的,咱們禁言咱們的。抓緊時間,嘎了了事。”沉棠抬手召回慈母劍,遞出劍柄,“需要我借你用一下嗎?”
欒信道:“不用。”
他有自己的佩劍。
李鶴畢竟是貪生怕死的人,麵對步步逼近的欒信,又是流淚又是嗚嗚求饒,一邊拖著傷腿想躲開。但很快他就拖不動了,因為欒信一腳踩在他的膝蓋髕骨上,將其定住。
“這一劍,你我恩怨一筆勾銷!”
待脖頸處冷意閃過,李鶴目眥欲裂,縱使有再多不甘也咽了氣。魏壽看著被抹了脖子的李鶴,雙手環胸問眼前這三個似乎有些大病的不速之客:“你們來此就為殺他?”
沉棠反問:“不然找你敘舊?”
魏壽:“……”
這就是他日後的主公???
三人急匆匆來,慢悠悠回。
待走到營寨大門口,欒信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大仇得報後的熱血與暢快,猶如做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