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!穀子義戰死了?”
沈棠聽到這個消息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忙追問:“先登,你確信是穀子義陣亡了,不是旁的人?是上南的穀子義?”
那個酷愛跟人結義當哥哥的穀仁?
“不對,他怎可能——”
沈棠一時說不清震驚更多還是惋惜更多,她知道鄭喬這一出會讓聯軍勢力大洗牌,奠定日後西北大陸局勢。但她從未想過穀仁會死,畢竟穀仁的勢力並不算弱小。
她握緊拳又緩緩鬆開。
凝重又問:“是誰幹的?”
薑勝道:“黃烈,黃希光。”
一側的錢邕卻是了然,嘖了一聲。
“沒想到是穀子義當了這個倒黴鬼啊……,雖有意外,但又在情理之中。先不說穀子義得罪了黃烈這個小人,即便沒有得罪,黃烈也很忌憚他。趁其不備偷襲重傷很正常。兵者,詭道也。沈君倒是好運氣,倘若你沒有分兵,黃烈先要對付的就是你了。”
沈棠好一會兒才平緩情緒。
錢邕一旁嗶嗶:“因為你、穀子義和吳昭德關係太近了。倘若能結盟,你們三家絕對會聯合起來對付黃烈一家。黃烈自然不可能給你們這個機會。你們三人之中,你與穀子義是耿介之士。所以除掉你們中的一個,剩下的吳昭德見勢不妙,自會識時務。”
穀仁和沈棠,必要除掉一個。
沈棠兵馬一分為二,褚曜統帥的一支遠離黃烈,康時率領的一半又有臨時加入的公西仇壓陣,擱在黃烈眼中就是硬骨頭。相較之下,還未有防備的穀仁勢力會更適合。
錢邕幸災樂禍道:“穀子義倒黴。”
黃烈這人挺會抓時機的。
若是黃烈動作慢一些,穀仁兵馬跟吳賢之流會合,黃烈下手估計也會掂量掂量。
不過——
錢邕又生出幾分好奇,詢問薑勝那一戰的細節:“……以我對黃希光的了解,他雖然不會留下穀子義性命,但肯定會先戲耍一番,例如招降什的……怎,穀子義脾氣這硬嗎?絕對弱勢也不肯投降示弱?”
薑勝道:“聽聞是抬棺死戰。”
錢邕聽後一改麵上的輕浮,全無幸災樂禍的痕跡,肅然起敬道:“他抬棺死戰?”
“嗯,據說是抬了九口棺材。”
錢邕掰著手指一算:“怎是九口?”
情報是從難民口中打聽到的,具體細節他們也不知道,隱約聽說黃烈殺了穀仁幾個義弟,穀仁徹底絕了退路,抬著幾口簡易棺材表達決心,誓要向黃烈報殺弟之仇。
錢邕易地而處,他自問做不到。
跟著歎息道:“穀子義太重情了。”
說句丟人的話,倘若是錢邕,他的決定大概率是集中兵力嚐試突圍,斷尾求生。雖說折損不小,但生還的可能性很大,再抓緊時間跟吳賢或者沈棠兵馬會師,三家抱團。
給黃烈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正麵動手!
待恢複元氣,再跟黃烈決一死戰,為陣亡的兄弟報仇,不管是外界還是活著的兄弟都不會怪罪。不管是世人還是後世隻會說穀仁重情重義、有勇有謀,結拜一場不虧。
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
留得青山在,不愁沒柴燒。
但,道理誰都懂。
性情不同,選擇就不同。
不能說哪種選擇絕對正確,錢邕謀生,而穀仁謀一個問心無愧。穀仁這支哀兵雖未獲得勝利,但著實咬下黃烈好一大塊肉,據說那名十六等大上造還被打成重傷。
沈棠詫異:“重傷?”
她跟十六等大上造交過手。
哪怕是蔣謙慎那樣的水貨也絕非一名十五等少上造能抵禦的,穀仁帳下最高戰力應該就少衝吧?拚上一條命將對方重傷了?
還是說,他們都打出了最後的底牌?例如當年楊公對戰公西仇使用的自燃手段?
薑勝歎道:“具體情況不太了解。”
他的情報源於難民,細節所知甚少。
不過,褚曜這邊就詳細得多。
——
欒程頗為唏噓:“……聽說穀子義幾個兄弟全部燃燒了丹府,畢竟都抬棺死戰了,根本不用考慮丹府燃燒會如何。民間俗語說得好,橫的怕愣的,愣的怕不要命的。”
穀仁率領的兵馬鐵了心要報仇。
為此,命都可以不要。
褚曜等人聞言已是滿臉敬佩和惋惜,欒程小聲道:“舅舅,現在該怎辦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