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一起走吧。”是二弟。
“大哥……”
“大哥……”
穀仁似乎看到整整齊齊,站在光芒盡頭的幾道人影,他們仗劍持刀,衝自己呼喚。
他笑著彈了彈衣袖:“來了。”
穀仁昂首挺胸,笑著走向幾個兄弟。
握住其中一人冰涼的手,唏噓道:“原來天雷不會神形俱滅啊,謠言誤我——”
轟——
當第二道冰藍色雷電要落下的時候,第一道藍紫色雷電也同步降下。兩道顏色迥異的雷電被互相牽引,交纏、扭曲,方圓數十天地之氣被二者鯨吞虎噬,吸納幹淨。
不止是天地之氣,連戰場上的怨氣煞氣也被瘋狂吸收,它們在半空匯聚成一團。
頃刻,化為五彩斑斕的黑。
乍一看好似天狗吞日。
這道黑光有著巨大引力,牽扯著地麵上的物件向它飛去,砂礫、石頭、箭矢、屍塊乃至屍體,甚至連之後的天雷也被它盡數吸收。黃烈看著這末世降臨的一幕,早就顧不上其他,率領兵馬暫時撤退數。玄衣武者在感覺不妙的時候就已經想方設法逃離。
直到飛出五六,滅頂之感才淡去。
他心有餘悸地看著那道黑球迅速膨脹。
嗡嗡嗡——
五彩斑斕的黑球所過之處,盡數寂滅。
過了足足一刻鍾,那一片煙塵才散去。
黃烈和玄衣武者率人回返。
地上隻剩一個數百丈直徑巨坑,巨坑範圍內的屍體盡數消失不見,原地還殘留著能讓人經脈生疼的暴戾氣息,時不時還有電流劈啪。二人麵色驚駭地互相對視了一眼。
此時,玄衣武者眼尖看到一抹光。
他運起殘留的武氣化出武鎧,謹慎閃至那地方,挖出一枚國璽,國璽完好無損。
黃烈看著國璽卻不曾展顏。腦子麵來來回回閃現穀仁臨終前的“遺言”,或者說對他的詛咒。文心文士的嘴,冥冥中有著言出法隨的能力,他擔心穀仁的遺言成真。
玄衣武者對此卻哂笑不止。
“死人臨終前的狂傲之言罷了。”穀仁活著的時候,黃烈尚且不懼,還怕一個死人的嘴?玄衣武者的話讓黃烈臉色稍霽。
黃烈深吸一口氣,壓下不安。
他道:“清點一下損失吧。”
折損怕是會超出預期很多。
穀仁兵馬不要命,穀仁的兄弟也不要命,最後的雙重天雷更是看得人心驚膽戰。哪怕黃烈已經第一時間命令文士轉移先鋒,先鋒的重盾力士也在後撤,但仍折損數百。
重盾力士培養不易,黃烈也會心疼。
玄衣武者正要點頭應下,喉頭癢意上湧,驀地吐出一大口黑血。他低下頭,看到傷口流出來的血都泛著黑色。黃烈也注意到他的傷勢不同往常,一把掐住他手腕,稍作檢查,沉色道:“那畜牲的爪子帶著蠱毒!”
又問玄衣武者:“你可還好?”
玄衣武者又嘔出一口血。
“暫時還死不了,但需要盡快恢複傷勢,閉關一陣子才能將這些毒逼出體外。”十六等大上造的身體耐造,相同的傷勢和蠱毒放在其他人身上,屍體都涼好幾輪了。
黃烈立馬招來文心文士和醫師。
臨走之前,他看著大坑,麵露可惜。
但等戰場整理結束,聽到上報的損失數目,這份可惜瞬間化為了恨意,他咬牙切齒地道:“若非穀子義那廝已經神形俱滅,吾必要將其屍體掛起來暴曬,鞭屍解恨!”
穀仁確實咬下他好大一塊肉!
若損失還在可控範圍內,黃烈本想乘勝追擊去滅了吳賢兵馬。唯有滅了吳賢,方能令沈幼梨孤立無援!至於聯盟軍其他成員,根本入不了他的眼!現在計劃全打亂了!
黃烈一掌劈斷了桌案,胸脯起伏劇烈。
“吳昭德的兵馬此時在何處?”
黃烈眸中閃過強烈的不甘心。
此時的乾州匯聚各方精銳勢力,隻要將他們全部或殲滅或收編,穩住陣腳,基本就能稱霸西北這一片大陸。待休養一年半載,再橫掃其他不安分的小勢力,大局既定!
黃烈滅掉穀仁,邁出去至關重要的第一步,偏偏中途出了差錯,他如何能甘心?
帳下一眾智囊勸諫。
“主公,此刻尚不是出手的好時機。”
“主公,不若派人挑撥其他勢力,令其自相殘殺,吾等在一側坐收漁翁之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