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理直氣壯地道:“以往在前線打仗布置軍事防線,建造高塔的時候,不也有用滑輪之類的玩意兒節省氣力?為什不能幹脆省力省到底?要不是打仗可以直接用士氣化出攻城器械,諸如投石車這些玩意兒,咱們還得耗費人力製造……”
打仗都能偷這個懶了。
憑什庶民蓋房子就不能偷懶?
顧池道:“倒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反正不是他負責將主公的餅變為現實。
這些墨者如此精力旺盛,能者多勞。
待一切平息的時候,營帳內的墨者似乎已經達成了暫時的統一認知,沈棠三人也跟沒事人一樣悄然回到原來的位置,仿佛從未離開。腦子降溫的墨者終於想起他們的存在,紛紛請罪,而沈棠隻是溫柔著寬恕他們失禮。怪罪他們什呢?這都是大寶貝啊。
一眾墨者愈發敬佩沈棠的胸襟。
而她寵辱不驚,處事不變:“諸君方才的探討,我都認真思索了一番,其實各有各的長處,令人甚是敬佩!但,我有一言——諸君不妨都試一試。畢竟,實踐出真知!”
實踐出真知?
墨者們琢磨這句話。
短短五字,寥寥數言,振聾發聵!
有墨者感覺體內的“氣”流動得更加順暢,沒了此前細微的滯澀感,也有人覺得耳清目明,進入一種似虛非虛、似實非實的玄妙狀態,更多的墨者則是拍掌大叫“好”!
沈棠麵上的笑容略有僵硬。
她在此逗留時間也有些長了。
正欲找個借口離開,卻見此前的女人跟其他人交換了眼神,最後傳遞至北啾。北啾深呼吸一口氣,在沈棠開口之前出列。
“主公,吾等有一不情之請。”
沈棠這會兒很好說話:“你說,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,我一定想法滿足你們。”
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!
不少墨者都聽紅了眼睛。
北啾:“不知主公如何看待子?”
沈棠知道北啾口中的“子”便是墨者們的首領,也是以前的子有遠見,墨者組織才能磕磕絆絆存留至今,熬過寒冬,迎來暖春:“有大智慧,遠見非常人能及。”
“鬥膽,請主公成為我們的子!”
對於墨者而言,主公和子是不一樣的。盡管這兩個身份都是統帥,但墨者在未來可能因為理念而離開主公,絕對不會背棄他們的子!他們提出這個請求,一則欽佩主公的能力,二則感激她拯救了墨者傳承,三則,也有一點兒……不,很大的私心。
倘若主公能成為子,同時又能認可這一層身份,假使日後,他們這些墨者無力為她開疆拓土,殺敵立威,但念在這一份香火情,墨者的處境也不會太差。這是私心,也是算計,北啾說出來的時候臉都臊紅,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慚愧疚,主公已經寬恕過她,赦免她的以權謀私,可她卻算計主公。
如此卑鄙醜陋,主公如何不失望?
隻是,為了墨者——
北啾咬咬牙,仍是堅定站出來。
她在內心不斷對自己說——
北啾,就這一次,這是最後一次!
從此以後,你的命就是主公的!
眾人屏氣呼吸,緊張等待著最後結果。
是生?
還是死?
也許是幾息,也許是更長時間,坐在上位的仁慈君主眸底閃過些許錯愕,又將錯愕化成一團溺死人的溫柔,看得人心都化了。
她道:“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