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有爹跟兒子用一個名的?
公西仇的表情放空一瞬。
他看著即墨秋,即墨秋看著他。
“也許是大哥對他的期許吧……”
荀定又問:“大哥為何沒跟你回來?”
問完,他就後悔了。
公西仇的臉色肉眼可見低沉下來,隱約還帶著幾分悲慟之色:“大哥他故去了。”
荀定大驚:“怎會如此?何時事情?”
兄弟姊妹之間也需要守孝的。
他跟阿來的婚禮不會在孝期之內吧?
哪怕他們再不講究這些,此事傳出去也會被人詬病,荀定一想到什都準備好,隻差日子到來的婚禮,不由得大為頭疼。一時間,不知道該怎告訴公西來才好,愁啊。
公西仇的回答讓荀定絕望。
此事發生在兩月之前。
兩月之前,不用說,還在孝期。
荀定正苦惱臨時取消婚禮,該用什借口跟賓客解釋,腦中突然想到不對勁的點。
“你確定……是兩個月前?”
公西仇眉頭一豎:“你什意思?”
荀定趕忙安撫:“不是不是,二哥,我沒任何不尊敬的想法。我隻是想求證一下時間,你確定是兩個月前?這時間沒錯?”
公西仇:“對,具體也差不了幾天。”
說完,他就看到荀定表情生疑。
他問道:“荀永安,你有什想說?”
荀定不解:“這麵會不會有什誤會?我記得阿來說過,你們一族的命燈不會出錯是吧?隻要人還活在世上,氣息不滅,命燈就不會熄滅。我一個月前開始婚禮最後的準備,提前請了一個半月的婚假,專程陪著阿來回了趟公西一族族地,告知嶽父嶽母要成婚的消息……咳咳咳,我們專門去了那間供奉命燈的密室,密室尚有兩盞燈亮著。”
沒有大祭司,公西來的命燈無法製作。
半年之前,密室尚有三盞命燈。
兩盞光芒強勁耀眼,一盞已經微弱得將熄不熄,猶如風中殘燭。上次去看,隻剩下了兩盞,另外一盞已經熄滅。公西來這幾年就是靠著命燈的狀態,判斷公西仇處境的。
公西仇:“……”
荀定又道:“我記得你大哥離家多年,他即便有子嗣,子嗣命燈也不在密室供奉,所以現有的兩盞命燈,一盞是你的,另一盞是大哥的。大哥的命燈,一月前還亮著。”
這跟公西仇說大哥死於兩月前的情報相衝突:“二哥,你親眼看到了大哥沒了?”
公西仇在荀定和即墨秋注視下,搖頭。
滿頭小辮子的公西仇,現在是滿頭問號,他強迫自己回憶那一幕,雙手還在不受控製顫抖:“大哥、大哥……我趕過去,大哥已身隕,屍骨無存,隻剩一些衣物殘餘。”
此行回來,一是為了公西來的婚禮,二是為了給大哥建造衣冠塚。大哥生前在外漂泊無依,死後總該落葉歸根,跟族人一起。
即墨秋就在一旁聽著,歪頭。
他對自己的爹,毫無印象。
但公西仇這番話,他聽著不太對勁。
荀定:“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,你既然沒有看到屍體,為何肯定大哥已經身隕?”
公西仇紅著眼:“但我看到大哥的寄魂樹啊!那是族內獨有的,我怎會認錯!寄魂樹是依托族人屍骨而誕生的存在,它在,大哥就在!大哥就在那啊,怎會認錯!”
他的情緒有些激動。
荀定見狀也不敢繼續刺激。
孰料,一側的即墨秋疑惑歪頭。
“你說的寄魂樹,是在一座地宮嗎?”
“嗯,我還在那找到大哥遺物……”公西仇從懷中掏出折疊整齊的帕子,麵裹著幾塊沾血的破碎布料,血跡不複鮮紅。
即墨秋隱約覺得這種布料很眼熟。
略微思索,可不就眼熟?
“地宮那株寄魂樹,是我老師所化。”
“你老師就是你父親,我大哥!”
即墨秋道:“但老師名字跟我不一樣,他叫即墨昱,我原先以為你是老師母親的老來子,但——我們之間似乎有什誤會。”
荀定:“……”
眼前這一幕有些戲劇性。
公西仇這是尋親尋錯人了?
不對,這倆相貌一看就有血緣關係。
專心吃瓜,荀定都忘了身上殘留的疼痛,看著公西仇張嘴半天憋不出一個屁,對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