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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側的女伴唉聲歎氣。
【這話可不能傳出去。】
【怎不能傳出去了?圖南難道擔心黃希光、章永慶、陶慎語之流的墳頭炸開?放心,除了陶慎語,另外倆沒墳頭,倒是鄭喬能炸一炸。】嗯,還有一個秋文彥的墳頭。
其他人能調侃,但秋文彥是公義的白月光主公,她也不想為這個人跟公義鬧不快。
隱去不提,其他人也夠了。
此人喝了不少酒,說話也含糊。
【因為,您的手下敗將也包括錢叔和將軍。】讓錢邕知道被沈棠打贏等同於被屙屎撒尿,這老小子能鬧騰不休。
文官鬧事互噴,朝會還能繼續開下去;武官下場幹架,外朝都能被他們揚了。
當然,目前為止還未發生。
主上的武力能在他們動手前一人一巴掌。
但武官破壞力驚人是不爭事實。
【咳咳,錢叔和……咳,老錢那張嘴,比包餃子的肉餡還碎……你當我啥也沒說。今天是難得的休沐,邀圖南出來喝兩杯,咱就不聊這些瑣事了?可好?】
【您啊,平時也要收斂一些。】
自打她以耳後刺青為榮的言論傳出去,民間有人不解,也有熱血小年輕跟風。
她來酒肆路上,就碰見七八個在街上招搖,在手腕脖子手指等部位刺青,腦袋編著公西仇同款小辮子的康國小年輕。
寧燕還在他們中間看到某禦史之女。
也不知她那個禦史爹看到了有沒眼前一黑:【屙屎撒尿之類的詞,別說禦史會來勸您文雅,祈中書知道了也會心絞痛。】
祈善迄今為止還未放棄君子養成計劃,這份不折不撓的毅力,確實非常人能及。
【咳咳,我這叫引領潮流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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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不管這些不靠譜的野史傳聞是真是假,老板娘隻當趣聞看待。她還未真正接觸過見過沈幼梨的人,除了眼前的龔騁。他的回複或許會更客觀公正。
龔騁思索了會兒,搖頭:“不了解,不好評判是非。總之,應是有大毅力的人。”
沒有這份毅力也活不到如今。
老板娘隨便拍了拍石階上的青苔,墊著圍裳坐下:“你見過她,怎會不了解?”
龔騁:“萍水相逢,交淺言淺。”
了解一個人哪是三兩麵能做到的。
他不擅長洞察人心。
這雙眼睛也時常被迷霧籠罩。
哪怕是長久接觸的友人,他也沒能完全看清。更何況是那人,不敢妄下定論。
老板娘遺憾道:“真想見見啊,不管怎說,對方給了我兩條命,也是我恩人。”
哪怕對方對此並不知情。
“兩條命?”
老板娘笑容帶點苦澀:“當年替嫁流放是一條命,之後躲避戰火、顛沛流離,撐著一條命紮根下來,也是一條。坤州若沒被平定,我還能安穩開這家茶肆?”
她本是官宦之女,名門之後。
幼年得家人周全庇護,養成天真又不諳世事的性格。她總覺得不管自己做了什,犯下什大錯,都會得到諒解。
世家女子在婚前有一二藍顏很常見。
老板娘彼時年少,不識情愛,隻知其他世家女有的東西,她也可以有,遂跟風效仿,隻為了不肯輸他人一頭。
很快,她與一名家世相當的少年郎相識。對方家世身份、天賦才能,確實不輸人,總算讓不服輸的她掙回了一口氣。
短短數月,分分合合。
二人也不曾關心風雨飄搖的辛國被鄭喬砍到。脖子,也不知兩家長輩的立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