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也沒什,不過是讓他們晨起默誦康國軍紀,飯前聆聽食物來源,睡前懺悔自身罪惡。】虞紫說完又降低了音調,低聲道,【至多再上一些能潛移默化的刑部手段。】
她被封號後,上火得厲害。
康時也擔心她沉浸在傷痛之中走不出來,便將戰俘丟給她發泄——以當下的風氣,戰俘等同於死物,好點的下場是當人徒,勞作至死,差點的下場就是坑殺。糧食多珍貴啊,自家兵馬都吃不夠,哪養得起這多嘴?隻要不是一次性坑殺幾萬十幾萬就行。
沈棠:【……】
她想想又覺得正常。
康國不缺糧,也不需要坑殺戰俘。
盡管戰俘飲食待遇比不上正經的康國士兵,但跟他們自己以前相比,提升了不止一點半點啊。吃得飽,穿得暖,衣服補丁少。
遙想以前,還有人光著屁股蛋兒打仗呢。
戰俘們叫嚷歸叫嚷,沈棠也沒真讓他們上戰場,隻是默默擴增戰俘營,再跟負隅頑抗的北漠部落一邊打仗一邊交換俘虜。這些俘虜回去也沒辜負沈棠,一個個開始宣揚。
北漠一開始還能壓得住。
壓不住了就殺人,殺雞儆猴。
血腥手段隻能鎮壓一時卻鎮壓不了一世。
特別是北漠精銳兵馬都折損在射星關,北漠各部落臨時拚湊的草台班子不成氣候。若非沈棠刻意壓著進度,推進速度隻會更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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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是壓進度,其實距離射星關奪回也才過去月餘,北漠陣地丟失三分之二,剩下的三分之一輿論也偏斜向沈棠。沈棠期間還從戰俘營提拔了幾個很有悟性的,樹立標杆。
“剩下的,再有十五天就夠了。”
因為戰事明朗,眾人臉上難得有笑意,甚至還抽空替依瑪木鬆辦了個簡單拜師禮。
這場拜師禮有比較重的政治用意。
給依瑪木鬆安排的老師就不能敷衍。
偏偏身處北漠戰場的重臣心腹,人選又比較有限,沈棠起初中意荀貞和康時,荀貞婉拒了,他已經正式收了謝器的小女兒為學生,康時倒是樂意,奈何共叔武不太樂意。
康時:“……”
最後還是祈善站了出來。
沈棠詫異:“元良要收徒?”
祈善道:“我比較合適。”
塞給褚曜,褚曜不肯,他貴精不貴多。
塞給寧燕?
寧燕自己學生還管不過來。
地位名聲能力都合適的,就祈善了。
反正隻是掛個名,祈善並不排斥。
沈棠點頭應允:“如此,依你。”
依瑪木鬆天生偏外向,此前拘束內斂也是因為寄人籬下,這陣子在軍營生活釋放了天性,瞧著開朗了不少。隻是麵對一帳篷氣勢強大的麵孔,她也緊張得不知擺放手腳。
拜師禮節提前教導過。
照著流程一步一步來就行。
依瑪木鬆內心的緊張緩慢平複。
祈善喝過敬師茶,頷首應下這個學生。
敬師茶結束,照顧依瑪木鬆的婦人要將她抱下,將空間留給大人物們。隻是還不等她帶著依瑪木鬆離開,便聽到那個滿頭發辮的武將說:“單啟,這孩子是習武根骨。”
言外之意——
你教得了嗎?
祈善:“人家有爹。”
他隻是掛名的。
公西仇道:“有是有,但死氣不方便。”
祈善掀起眼皮問:“你想作甚?”
婦人動作遲緩,似乎在拖延,想聽更多。
公西仇:“我教她如何?”
祈善冷笑:“就你?”
公西仇算是楊英半個師父,也指點了荀定幾年,這兩位受害者可是有透露口風這廝的教育方式。哪個爹媽聽到了不心肝疼啊?
公西仇道:“我還不夠格?”
他真的要閑出屁了。
自從大哥不需要他打下手,公西仇走到哪都被人嫌,瑪瑪也抽不出時間跟他玩,他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事情。例如養娃練練手,待此戰回去好無縫銜接給阿來帶孩子……
祈善冷笑。
底下的婦人也發出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