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眾神會的底細根基比自己預想中還要深厚——也是,誰能想到這一個藏頭露尾的神棍組織,手中還殘留著上一個文明的遺物?盡管遺物並不多,可供他們使用的也少之又少,對魏樓而言仍是不可想象的存在。
人無法理解認知之外的存在,眾神會如此,沈幼梨這位邪……不正經的神也如此。
至於永生教?
教主是魏城又不是他。
他不過是幫著編纂一些教義綱領。
隨手編著玩兒的可笑玩意兒,不僅愚民追隨,甚至連那些在他看來不應該上當的世家勳貴、王公貴族也對此趨之若鶩,心甘情願獻上無數珍寶當供品。他隻覺得諷刺又可笑,內心也愈發厭惡,愚弄他們純當打發時間。
永生教瘋狂擴張,還入了眾神會的眼。
恰巧,西南分社那些野心勃勃的蠢貨想來搞沈棠,魏樓跟沈棠也有千絲萬縷的仇,幹脆一拍即合,暫時狼狽為奸了一陣。天下之事,以利而合,以利而離,亙古不變啊。
沈棠:“……”
,她還得說一聲謝謝是吧?
沈棠自覺沒趣打算離開,不過在離開之前,她需要魏樓和魏城這對叔侄給出態度。
“武國之事與我無關,該向你討債的人是你的舊主。當然,也可能你的舊主確實是一個讓你失望透頂的奸徒騙子,他背叛你,你反殺他,你倆什鍋配什蓋。不過,如今爾等皆為我的階下囚,若要我不殺你們叔侄,你們也要給我一個明確清晰的答案。”
魏樓哂笑:“效忠你?”
“倒也不必,廟小容不下大佛。”這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,沈棠還是有的,她跟魏樓叔侄根本不是一路人,即便勉強同行也無法放心任用,放話威脅,“隻要你們在我統一天下之前安安分分的,別惹我不快!我隻要這個承諾。否則,你們叔侄怕是現在就要見舊主。”
其實沒啥把握。
魏樓還好,魏城是真棘手。
真要誅殺二人,必須想個萬全法子。
即將絕版的文士之道也要讓公義先看看。
孰料,沈棠這話逗笑叔侄二人。
魏樓嘲道:“一統天下?就你?你連自己的護城河都沒有,還想統一天下?你還得在十二年內統一天下!否則一切都是枉然!”
魏城笑著就笑不出來了,困惑不解。
“為何是十二年?”
“這個問題你得問雲達。”
“此事與那獠又有何關係?”
魏城跟雲達當年關係還不錯,就是不太看得慣雲達總是目空一切的架勢。雲達這個老東西啊,終年一身白衣示人、早晚一副苦大仇深的鰥夫臉、跟誰幹仗都喜歡擺弄風啊雪的零碎玩意兒,每每出手就搶人風頭。明明不是天賦多強的老東西,愛擺譜,愛白袍,長槍不離手,生怕別人不知他喜愛那姓趙的。
學人精,就學了個皮囊,呸!
黑壓壓的大軍,就他一抹白。
除了瞎子,誰不注意他?
也虧得自己早已不是血肉之軀,否則跟他並肩作戰,功勞被搶不說,遲早還要凍出大病。跟他說了幾次,雲達仍舊我行我素。
在他看來,雲達跟自己差不多的腦子。
老匹夫啥時候跟叔父心有靈犀了?
沈棠注意到一個詞:“護城河?”
“帳下文士皆為不入流,無一人可築護城河,你至多偏安一隅,還肖想天下?”
魏樓一句話就將沈棠惹毛了。
“老匹夫,你罵誰不入流?”
罵她就忍了,罵她的人找死啊!
公西仇皺眉:“護城河那種玩意兒,要多少都能挖出來,武膽武者足以,何必文士動手?除了少部分文士,大多還是居於後方。”
為什要會築護城河?
魏城:“……”
魏樓:“……”
西北都快打完了,還不知道這些?
魏樓險些氣笑,自己就是輸給這個玩意兒:“所謂護城河並非爾等以為的,而是帳下文士用以克製敵方武將的言靈。若不會,能像老夫一樣擁有特殊文士之道也行。自從武國之後,幸存各國忌憚武者,對高階武者更是想用又怕紮手,更怕強敵在對麵。”
不會真以為文心文士就幹幹主簿的活兒,臨戰再丟幾個言靈輔助一下,武膽武者隻管率兵猛衝就行吧?武國之前這一套是行得通的,武國之後,武力平推這條路被禁了。
前人砍樹,後人暴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