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體。他是隨時能被拋棄,被千夫所指的,再加上童年時期無人關注、毫無存在感留下的心理創傷,所以迫切希望能被接納。
結果那天有近千人對他跪拜,發須花白的老丈激動到磕破額頭,所有人喜極而泣。
沈棠明白這點,一直盡可能滿足他。
至少要是自己人。
賀信聽到兄長在咆哮:【祈!元!良!】
“善怎會對婦孺老弱用武力?”
沈棠好奇計謀的內容。
這些年,世家都挺乖巧的。
他所處的賀氏隻是祖上分出來的旁支。
沈棠麵色一沉,明白了怎回事。
甚至不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。
祈善補充:“頂多用了點兒計謀。”
賀述得知此事,第一時間處理主事人。
沈棠噗嗤笑道:“你也說我是主君了。”
這下,賀信不答應也得答應。
他是賀氏家主,罪魁禍首,被歌功頌德、頂禮膜拜,而他們不過是拿回本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,還要對人卑躬屈膝,感激涕零。
祈善:“……”
這廝居然瞞天過海,將他一家一鍋端了。
武卒帶來的消息成功惹怒賀述。
賀述反問:“沈君聽後有何感想?”
沈棠:“……”
要知道賀述作為家主是既得利益者。
收購價格偏低,開荒支出更是小得驚人。
茶田的規模是靠著收購和開荒擴大的。
他們難道忘了這些年的苦痛?
被戳上“大學生”標簽的賀信:“……”
沈棠當國主的這些年,她跟世家頻繁打交道,偶爾也會驚出冷汗——那年給世家擺鴻門宴的自己,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。即便時光倒流,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。
賀述以為有人做假賬,他沒有選擇打草驚蛇,而是隱瞞身份去實地調查。結果就發現了賬麵價格低廉的真正原因!負責此事的人做了假賬,對方做的賬麵價格比實際支出要高了六成,也就是說對方中飽私囊六成。
賀信理解兄長,祈善確實可恨。
“威在於不變,惠在於因時,機在於應事,戰在於治氣……不論是禦下治國還是行軍打仗,道理都是相通的。當斷則斷不假,但要斷在恰當的時機。”沈棠道,“眼下時機不成熟。我隻是有些不解,賀家主作為一族之長,何故與自己利益過不去?”
世家內部勾心鬥角,賀氏一個小小旁支搞個茶葉生意都能做局坑害上千人,渾身上下都是心眼,為了利益能隨時翻臉不認人,與之相比,庶民的認可與感激太容易獲得。
他歎氣道:“……這個,容草民再想想。”
這本該是賀述應該做的。
沈棠:“……她,也接受?”
真要招攬也該是兄長才對。
“你確信是用賀信家書而不是賀述家書?”
沈棠很給麵子問:“哪不對?”
賀信沉默,沉默完了又去看祈善。
想要她放下身段討好的人……
背地有點小動作,但都被沈棠借著禦史台解決了。雙方目前的戰績,沈棠贏多輸少,不咋吃虧。她心清楚,風平浪靜隻是暫時,自己遲早會將他們徹底解決掉。
“好古這樣的就很好。”
賀述無法從家族親人獲得這份安全感,內心也未曾將自己視為群體的一份子,自然能更理性看待問題,跳出階層局限。看得清歸看得清,但背棄階級這徹底倒是意外。
就算是為了他的文士之道,也要讓他活到欒信文士之道圓滿,方可利益最大化。
祈善想起來自家主上還是孤身一人,對男女之事不通,一時間不能接受這種奇怪模式,他解釋道:“賀述兄弟的情況,注定他們中一個是人,另一個以文氣化身為臨時載體,想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各自成家。個中真相,不可能讓外界知道,但也瞞不過枕邊人。”
“就是主上想的那樣。”
說是這說,但拒絕的可能性不大。
一字一頓,咬牙切齒。
孰料,沈棠下一句就將賀信整不會了:“方才好古自稱‘草民’,尚是白身,可有興趣到康國試一試?如今的康國,國力正盛,政治清明,君臣上下一心,必不會讓好古一身才學白白浪費的。你看,要不要考慮?”
心甘情願犧牲一人,保全一族利益。
“性價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