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層草垛之上。
青年:“……”
這人聲音陌生,自己應該不認識。
青年斷然道:【我命給你!】
北地猴精彎腰看了一眼偷兒,口中似有幾分憐憫:【被打得好慘,完全沒個人樣。這副死相去見閻王爺,親爹娘都認不出來。】
“你讓我給、給這頭山豬郎洗澡?”
他也不說友人因何遭受破府極刑。
偶爾有人餘光瞥見地上的偷兒,也是一臉晦氣地挪開視線,脾氣爆裂一些的還要啐一口唾沫再走。偷兒掙紮的力道越來越輕,眸中光芒逐漸開始渙散,周遭嘈雜悠遠得仿佛從天邊盡頭傳來,隨後他的意識陷入一片無盡黑暗。
有腳步往這邊靠近!
沈棠欣慰道:“那就行。”
“你可以幫我問問他!”
“你哪來的銀錢?”
他不顧還在養傷的身體跑出來,孰料打草驚蛇,被人賊喊捉賊,要去抓那個賊的時候,被絡腮胡漢子當成賊打了。其實就這**了也好,卻不想老天爺跟他開了個玩笑。
不知過了多久,意識又逐漸歸攏。
大部分普通人大字都不識一個,名字更是取得隨意,更別說取“子寬”這樣的字。
幫她白手起家的打工人,這不就來了?
青年很想問一問這個無晦是不是猴子,但心有預感,他要這問,這隻北地猴精能打死自己。別說問,他想一想都不行。青年點頭道:“在我眼,子寬稱得上驕子二字!”
“你倆鬧別扭了?”
沈棠神色複雜地問青年:【為什?他是你的誰?值得你賭上性命求我去救他?】
“……你讓我……給這頭山豬洗澡?”
“……子寬本是天之驕子,遭受破府極刑,又有今日遭遇……他恐怕不想見我。”青年說到這,情緒似乎更加低落,“……似你這般,怕是無法理解這種心情……”
青年這才投去一點兒餘光。
青年二人:“……”
一開始,他並不想過去湊熱鬧。
沈棠不跟這倆未來打工人計較,將藥甩到青年懷中:“這是他的藥,一天兩回。”
姍姍來遲的衙役對此見怪不怪,問清楚偷兒是因為偷了人家東西被抓個正著,這才招來苦主一頓毆打,便沒打算繼續管這事兒,隻是神色漠然地命人將偷兒往路邊巷子一丟。
沈棠將空間讓給二人,自己出去給山豬郎洗澡,剛涮洗沒兩下,青年從屋內走出。
青年道:“不知該說什。”
似乎是木製品掉地上的動靜。
不管這人是北地猴精,還是什犄角旮旯出來的精怪,如今隻有她可以救一救子寬!
沈棠道:【我可不做無本買賣。】
不是開玩笑,確實是撿來的。
當——
青年握著偷兒的手,猩紅著眼,顫聲問道:【你能救他嗎?你一定可以救他吧?】
盡管褚曜從來不提他當年日子過得有多苦,沈棠也能猜到:“……念在無晦的麵子上,你這位朋友我可以暫時罩著。哦,對了,你剛才是不是說他是書院的天之驕子?”
意識消失前,似乎看到有一雙腳朝他靠近。
“有容,白日那位女郎是誰?”
青年自然不知道元良是誰。
吱呀一聲,在二人緊張戒備之中,破敗木門被人推開,走進來一個麵黃肌瘦的禿子。
這次沒死成,那就是天意。
“對啊,有問題嗎?你難道不覺得它身上味道有些大?你不給它洗香香,它身上氣味衝撞我了怎辦?讓你去洗,你就去洗,廢話這多?你以為你是元良,我還能慣著你?”
沈棠點頭:“破府極刑。”
“請稱呼它為‘山豬郎’!”
這個情形讓她想起了無晦。
他還想說什,青年衝他使了個眼色。
至少是讀得起書的水平。
低聲喃喃:【唉,每一個向導都有他的白月光、朱砂痣,罷了!這人我幫你救了。】
偷兒這些傷勢對普通郎中而言隻能等死,但對沈棠而言隻是比較棘手。她用武氣護住對方心脈,再逐一篩查各處斷骨以及出血內髒。她不是杏林醫士,武氣的治愈能力有限,將人救活的概率也就三成。偷兒能順利醒來還要歸功於他的經脈異於常人得寬闊,內髒筋骨強度也遠超普通人!各處都有修煉過的痕跡,丹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