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驚鶴有一句話說得很對——作壁上觀跟不忠有什區別?你想置身事外?也得問問孤願不願意!崔氏什都不做,其實什都做了!你也不要逼孤太狠!”
崔氏家主不言語。
國主:“陽奉陰違真不是你出的損招?”
她想讓王庭出麵給庶民出借種糧種苗農具,也能杜絕民間逼死人的印子錢,結果推行各種不順利,國庫這邊也“恰當”爆出了虧空貪汙醜聞,短時間傳得沸沸揚揚,遍地開花。消息傳到民間,庶民一聽王庭沒錢,心打嘀咕——王庭沒錢怎借錢給他們?
此舉對王庭信譽也是一記重創。
清丈土地也是為了後續推行土改。
戚國明麵上的耕種土地跟粗估數據差了太遠,隱田和隱戶都被誰吞了,國主心怎會不知道?但想要從這些人手中將田和人摳出來,更不容易。朝會一提此事,底下臣子就跟排了值班表一樣,隔三差五輪流出來阻撓。
國主需要有人牽頭此事。
還有比崔氏家主更適合的人選?
隻可惜,他兩不沾。
不要高官厚祿,隻肯領一個虛銜。
想抓他把柄都不容易,隻能挑在今天,用一封再正常不過的書信當做發難的楔子。
她敢這做也是吃準了崔徽在自己地盤。
崔氏家主道:“不是。”
國主再問:“真不是?”
一向溫潤親和的崔氏家主露出了冷笑:“主上應該清楚,這種用爛了的伎倆,根本不需要授意。明麵上不對抗,你的要求全部執行,背地將事做絕做極端,自然而然就能讓人名譽掃地。不論他們做了什,庶民隻會以為是你做的。這種手段主上不也很熟練?”
她當年奪位也是這做的。
隻是如今被人用在自己身上才痛罷了。
國主問道:“你對孤有怨?”
“泥人尚有三分土性,你授意梅驚鶴用調虎離山之計算計我,害我親友,還不許我有怨嗎?”崔氏家主將筷子放下,作勢告辭。
國主這次沒有阻攔。
她還命人給了崔氏家主賞賜。
一堆的胭脂水粉。
沈棠帶回消息,餘光觀察崔徽表情。
“送一堆的胭脂水粉,這位國主看著氣量不大。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崔徽五官雖不顯老,但也有了歲月痕跡,跟崔氏家主站在一起明顯差了歲數。崔徽剛回來,國主這位前妻就送胭脂水粉,多多少少有些陰陽怪氣滋味。
崔徽嗑瓜子:“不是給我的。”
沈棠詫異:“那是給誰?”
崔徽道:“賞賜誰就是給誰用啊。”
這些胭脂水粉還是從北地高價購入的,一分錢一分貨,效果確實比本地這些好,深受世家人士的喜歡。誰家梳妝台沒一套這家的高端脂粉,都沒臉出門。崔徽南來北往那些年也有聽說,隻可惜價格昂貴,她根本用不起。
沈棠指了指前院:“你前夫用?”
崔徽翻白眼:“嗯,煩他這點。”
明明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樣,肌膚跟白瓷一樣幹淨細膩,卻在她某次開玩笑說他顏色不如當年初見之後,開始學著世家貴婦那般保養。日常愛好除了搜羅言靈,還多了研究脂粉。崔徽起初還覺得好笑,但當她發現真正在衰老的是自己之後,便對前夫這種行為開始厭惡。
沈棠明白:“他在凡爾賽。”
嚴重加劇了崔徽的容貌年齡焦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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