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不是拿來烹炸煮煎,而是將其剖解。
公西仇看過一眼,髒器都是密密麻麻的蟲卵和蟲子,簡直比蠱蟲寄生還叫人惡心。
【君巧,這還能吃?】
曲譚,啊不,如今是祈元良了。
他的女兒口味也太獵奇了。
祈妙率領醫士團隊來支援的時候,公西仇便知道她的身份,祈這個姓氏不多見,祈妙的長相又酷似少年單啟,二者必有淵源。隨口一問對方家世就被告知是祈元良之女。
故人之女,公西仇自然上心。
傷兵營這些難民也不是各個聽話乖順,也不乏蹬鼻子上臉,對待營中女性輕浮的流氓惡霸。祈妙性格不強勢,容易吃虧。說到這,公西仇也納悶了——曲譚的女兒怎會跟單啟這相似?是不是哪不對勁?事關倫理道德,公西仇也沒問出來讓人尷尬。
祈妙道:【這可不是吃的。】
幾具屍體剖解之後,基本都能找到蟲子。
區別在於隻在於位置不同,數量不同。
祈妙跟其他醫者湊在一起低語商議,留下兩具保鮮保存,剩下的縫合回去,仔細收拾之後火葬,再撿起骨頭放入陶罐,就地埋葬。
公西仇看得莫名其妙。
賣掉屍體的人家更提心吊膽。
祈妙去而複返讓他們擔心對方要毀約。
慶幸,祈妙隻是過來詢問一些問題。
例如他們住在哪,孩子生前幫大人幹什事情,一家幾口吃的什,喝的什。
同樣的問題還問了其他幾家。
公西仇不解:【問這些作甚?】
【此前出診,境內有些病患也是普通人,體內跟武者文士一樣幹淨無蟲。主上早年便要求野外打水必須煮沸再飲用,若無條件生火,也要用文氣催熱,因此軍中有蟲疾的軍士不多。凡此種種,可知庶民體內的蟲豸並非自生而是由外界入口。】祈妙又說起她跋山涉水出診的經曆,發現動物繁衍多喜歡在水中進行,誕下蟲卵,而這些水源又是庶民日常用水。庶民蟲疾肯定與此有關。有些蟲卵個頭大,有些則小得宛若水中蜉蝣,肉眼難以分辨。
看似幹淨甘甜的水也有蟲卵。
庶民若是生飲,蟲卵都進肚了。
祈妙又指著其中一份記錄。
公西仇湊過去也看不懂。
【有問題?】
祈妙道:【是田螺。】
找出患蟲疾的途徑,也許能想辦法杜絕。
公西仇一怔:【田螺不能吃?】
【能吃,少量,煮熟。】祈妙也打聽了公西仇的底細,知道他實力很強,【而且公西伯父還是武膽武者,即便不煮熟,生吃也無妨。蟲卵根本沒機會寄生您五髒六腑。】
露個頭就被蠻橫武氣融了。
公西仇一想到自己生吃田螺的畫麵,便覺喉頭隱約惡心。祈妙不知從哪聽說公西一族對蟲子研究多,第二日又找過來請教。預防杜絕是以後的事兒,如今還是先想辦法驅蟲。公西仇道:【我隻是略懂皮毛,你好奇怎玩蟲,伯伯給你介紹真正厲害的。】
他跟祈元良同輩,年紀比祈元良大。
祈元良的女兒就該喊他伯父,沒毛病。
公西仇將外出采藥的即墨秋搖過來。
即墨秋正在洗藥材,聽到祈妙為了這事兒過來,起身將濕漉漉的雙手往大祭司衣袍擦了擦。蠱蟲跟蟲疾的蟲子完全是兩回事,即墨秋的經驗不太合適。不過,當他聽說祈妙研究這個不僅是為了善堂收養的女嬰,也是想讓康國境內每個孩子都能遠離蟲疾,正色答應幫她忙。公西仇就倒黴了,被這倆派遣打下手。
他是一塊磚頭,哪需要往哪搬。
公西仇大吐苦水。
讓他一個能單挑上萬精銳的武將,搜集病患屁眼兒爬出來的蟲子,他大哥真忍心!
“瑪瑪,你說是不是?”
公西仇想要從沈棠這邊找安慰。
結果他的知音卻發出感慨。
“君巧這孩子真是醫者仁心。曆來孩童易夭折,除了風寒水痘這些病症、糧食供應不足以及靠譜的醫者太少,另一重便是蟲疾。若能解決,不知能挽救多少稚嫩生命。”
根治蟲疾並非一朝一夕的功夫。
因為飲用水和食物問題不好解決。
如今的康國也隻能讓人口比較密集的郡縣庶民吃飽穿暖,不至於餓死,但高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