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善最近在收拾東西,應該是準備離開,便決定在今日袒露心意。此事若成,自己願意隨祈善一道離開,祈女君去哪兒他去哪兒。
祈善:【……】
男子小心翼翼:【吾心悅卿。】
祈善道:【你喜歡女子?】
男子點頭:【是的,男子渾濁汙臭。倘若可以,我也希望自己隻是女子……隻是,若為女子,於這世道又無自保之力,實在矛盾。】
身體認知和自我認知一直折磨著他。
祈善話題跳開:【你為何喜歡野浴?】
男子道:【不得已而為之。】
文士之道的修煉限製,非他有怪癖。
祈善冷著一張臉,也給了男子一個暴擊。
【如此看來,不行。】
【為何?】
祈善道:【因為某也是汙臭男子。】
男子猝然睜圓了眼睛,不可置信直視祈善雙眼,又從他的眼睛往下挪了挪。不管是聲音、相貌還是身段,祈女君分明是一位女子,怎會是男子?不可能!這絕對不可能!
祈善悄悄後退了兩步。
暗中摸上擺行李旁的佩劍。
同時單手掐訣,撤掉了文士之道偽裝,露出了他某個男性馬甲,歎氣道:【某行走在外,仇家頗多,為了自保不得不偽裝成女子……不曾想引起你的誤會,實在是……】
話未說完,劍已經來了。
沈棠嘴角神經不受控製跳動,道:【他翻臉也太快了!還有,你居然沒被戳死?】
祈善道:【躲得快就行。】
要是被戳死,還能站在這?
最後被對方追殺一天一夜才脫身。
祈善現在想起這茬還有點心有餘悸。
沈棠視線落向正廳方向,問道:【那他……他現在知道你是當年男扮女裝的人?】
祈善:【自然知道。】
沈棠稀罕:【……我以為你馬甲沒掉。】
實際上,早就掉了。
祈善脫身後,其實還跟男子碰過兩麵,最後一次還心平氣和一塊兒喝酒。祈善當年寫信找朋友也給他寄過一封,隻是路途遙遠沒送到——也可能送到了,但人家不鳥人。
沈棠衝那邊探頭瞄了一眼。
問道:【那你現在帶他過來是引薦?】
祈善道:【他是貞國此次帶回來的俘虜之一,若能招攬,盡量招攬,不能招攬也別留著他性命回去。可殺俘不好聽,得暗中做。】
沈棠:【……他有何才能?】
【貞國花了重金聘請他,這筆錢甚至抵得上貞國王庭半年開銷。】祈善道,【此人精通克製武膽武者的言靈,許多言靈還是家傳秘術,若是輕易放走,恐成心腹大患。】
也就主上不講道理,打個貞國出動公西仇兄弟和雲策組合,一馬當先,頂著壓製將對方國境屏障撕開了口子。若是換做兵力相差不大的國戰,想拿下貞國還真是不容易。
沈棠:【他願意來?】
【不敢肯定,但他肯定不願意死。】
當年烏龍過後,男子初次嚐試托付真心就踢了鐵板,自此性情大變,從純愛黨變成了博愛黨,院中養了許多孤苦女子。他要是死了,這些女子便要失去倚靠,他不肯的。
沈棠蹙眉打聽:【他可有忌諱?】
招攬人,能提前做功課就提前做功課。
不然就跟吳賢招攬宴安一樣,三次踩雷。
祈善道:【不提身體殘缺有異就行。】
又跟著補充:【盡量也別提我。】
當年說好的一醉泯恩仇,結果反手就將他給賣了,如今見麵也跟一條毒蛇一樣暗搓搓盯著他要害瞧。若是可以的話,祈善真不想跟這人當同僚,對方可比秦禮他們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