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禮部塞個人,要著重培養任用的。
秦禮默默記下:“不知姓甚名誰?”
沈棠道:“他叫檀渟,檀……”
秦禮這邊順勢接道:“檀夢淵?”
沈棠提筆一頓,墨汁險些壞了她這幅福字,繼續落筆:“公肅,你認識檀夢淵?”
秦禮搖搖頭:“不認識,但聽過。”
檀渟祖籍在中部大陸,跟秦禮的祖籍差著老遠呢,再加上檀渟很多年離群索居,在文心文士圈子沒太大的名聲,即便加入了眾神會,跟秦禮也沒啥交集:“何時聽過?”
問是這問,心卻有答案。
秦禮道:“祈元良當年提過的。”
沈棠麵無表情,暗道:【果然如此。】
她繼續寫下一幅字:“此人性情乍看有些特殊,但深入相處之後,也是個妙人。”
光是檀渟跟秦禮一樣跟祈善有矛盾,便足以拉近二人關係,達成統一戰線聯盟了。
聽沈棠對檀渟頗有讚賞,秦禮也沒多問。
即將同朝為官,低頭不見抬頭見。
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對方為人。
隻是,沒想到這個時間來得這快。
秦禮在內廷留到月上中天才離開,有些事情要跟祈善商議——檀渟是眾神會中部分社社員,又恰好是康國最缺的一塊版圖——
這中間,當真沒有巧合?
倒像是打了瞌睡來了個枕頭。
他想在祈善這邊探聽一下口風,日後是盯著檀渟,還是徹底信任,也好心有數。
雖說大晚上拜訪是失禮舉動,但拜訪對象是祈元良,秦禮毫無愧疚之心。府上管事將秦禮領到書房等候,不曾想書房已經有人。
燭火之下,有人饒有興趣翻閱書簡。這些書簡秦禮看過,它們被主人翻閱無數遍,連粗糙角落都被摩挲得圓滑順手,上麵還有不少批注心得。秦禮未刻意隱藏自身氣息。
燭下之人悄然回首。
笑道:“這似乎是書房重地。”
秦禮解下狐氅,管事又點了幾盞燈,光線讓幾隻趴在書櫃上麵小憩的貓兒不瞞,伸長了懶腰,嘴巴哈欠打得老大,用書櫃磨磨爪子:“哪家的書房重地能讓狸奴做窩?”
祈元良會將重要東西放書房就怪了。
秦禮每次過來都沒心理負擔。
他問:“檀夢淵?”
檀渟放下書簡:“不知郎君是誰?”
“秦禮,秦公肅,禮部尚書。”
也是檀渟未來的上司。
秦禮尋了個不遠不近的角落坐著,不欲跟陌生人太近。檀渟倒是主動挑起話題:“聽說秦尚書文士之道圓滿,可否請教一二?”
檀渟依舊不喜男子,但秦禮是個例外。
通體氣派,雅量高致。
如鬆如雪如風,竟毫無尋常男子的汙濁。
秦禮蹙眉問:“聽說?聽誰說?”
文士之道圓滿也是能隨便說的?
,祈元良還真是狗!
檀渟沒想到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拒絕,第一反應居然是問這個,不由卡殼一瞬,笑容多了幾分尷尬:“沒聽誰說,隻是感受到了。”
“聽說”、“據說”,都是客套托詞啊。
秦禮臉色稍緩:“請教不敢當。”
祈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望一院子的貓貓,見它們每一隻都油光水滑,心下滿意,挑著最喜歡的幾隻為了小魚幹,又問府上管事自己不在這段時間府上發生的事情,處理差不多才去簡單沐浴,更換新衣,準備去書房擼貓。
“家長,秦尚書來了。”
“秦公肅?他來做什?”
秦禮每次上門都沒什好事。
推開書房,卻見秦禮和檀渟對坐論道,交流言靈,聽到動靜也不給他一個反應……
祈善後退一步看了一眼書房牌匾。
不是,這似乎是他家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