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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返回山洞中時,躺在丘石間那具屍骨重塑的麵容又重新散作了點點屍灰散塵。
見到方歌漁與雲容兩人返回,百安不禁問道:“你們在聊什?去了這久。”
雲容此時已經重新覆上了鬥篷兜帽,藏在陰影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他腰間掛著的美人頭,忽然說道:“那具屍骸暫時先放在你這吧?”
聽了這話的美人頭眼睛夾著一絲沒睡醒的淚花,長長打了一個哈欠,道:“不過是個陳舊的屍骨,又算不得什好寶貝,用得著放來放去的嗎?隨地找個坑挖了埋了不就成了。”
百安在方歌漁的注目下,並未多說什,很幹脆果決地將那屍骨收進了碧水生玉中。
“我瞧著該先將你這個嘮嘮叨叨驚悚嚇人的大頭鬼挖坑埋了些,順便在給你施個肥,來年說不得就能長出好多狗尾巴花來,你說是不是。”
方歌漁不知從哪真摸出一根狗尾巴草,插在那顆美人頭的發絲間,冷笑容甜絲絲的:“瞧,多適合你,畢竟同樣都是隨手路邊撿來的。”
魔君皮笑肉不笑道:“小姑娘小嘴巴真甜。”
方歌漁冷笑兩聲,正欲說話,這時,山洞間卻是忽然傳來陣陣地烤肉香。
三人一頭目光齊齊朝著洞內看去。
隻見司離支頤坐在篝火側畔,一身黑色衣裙如黑夜中的罌栗,淡淡的火光漫過眉梢,落進那雙白水青山般的深邃瞳孔,照出了幾分無意的疏冷。
她似對青銅門內發生的一切都不大關心,黑色衣裙下堆著一蓬染血的灰色兔毛,架著烤兔肉的那隻手骨骼分明,膚冷若瓷胎,修尖的指端還沾著幾縷殘血。
怎看也應當是指尖不沾陽春水的尊貴之手……此刻竟是做了那五穀之事,自行烤起了野兔子。
魔族殺手紅妝也難能聽話地坐在她身邊,麵具下的一隻眼睛轉也不轉地認真盯著她手中那隻烤兔子。
百安看著那一地兔毛兒,他不動聲色地將懷中熟睡已久的阿伏兔藏進碧水生玉中,這才安心下來,問道:“司離姐姐在烤兔子?”
司離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:“肚子餓了。”
她輕輕轉動手中兔子,誘人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之中,竄起一蓬火花。
百安張了張口,半晌才道:“你吃兔子?”
司離抬頭看了他一眼:“不吃兔子,難不成可以吃你身邊那位人類小女孩?”
百安連連搖首道:“我隻是覺得好奇,屍魔不是不可以吃人類食物的嗎?”
司離眼底透出幾抹淡淡的不愉:“你這是在將孤與那些下等屍魔相提並論?”
百安心有所然,暗道那像司離姐姐這樣的存在,除了不喜陽光,尤愛鮮血這一點外,其他的生活習性倒也與常人並無區別了。
他看了看皮脆酥黃的野兔子,雖沒有嗅覺,但看紅妝正襟危坐,直勾勾盯著她手中野兔瞧的模樣,便知曉這兔子烤得定是噴香誘人。
真想不到司離姐姐竟然還有這等好手藝。
“火小了,添柴。”
“潮葉不要,有煙,熏到我兔子了。”
仗著自己有好手藝的司離,在懶懶轉動著木棒上的兔肉同時,還很不客氣地指揮著一言不發的魅魔紅妝。
百安也是頭一次知曉魅魔這種生物原來可以為了討一口吃的,毫無尊嚴地添柴加火打下手。
不過,他瞧得出來,兩人都是樂在其中。
司離姐姐在烤兔子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清冷高貴,不為所侵。
可是當眾人視線無不驚訝地看著她手中烤兔肉的時候,她仍是不自覺的眯起了那張妖氣淩厲的狐狸眼,眼尾慢慢拉長後,淩厲少了三分,便隻剩淺淺得意的妖氣。
“呃……我前不久放出了辟鶿鳥環山觀察這個世界,想必眼下快回來了,我出去看看。”
不能吃兔子肉的百安離開了這片山洞。
方歌漁也覺得有些餓了,正想著要不要也出去打些野兔小雞回來吃一吃。
可一想到自己生活能力極其低下,莫說烤肉了,就連雞毛都不會拔,想想還是作罷算了。
“人類小姑娘。”這時,司離卻忽然喊了她一聲。
方歌漁抬頭看她,便見這位王女殿下慢悠悠地私下了一隻肥兔兒腿,金黃的油漬沾在她冷白的指尖上,她用那雙狹長美麗的狐狸眼半明半昧地將她打量了一眼,道:“給你吃。”
“給……給我?”方歌漁站在那,極為難得地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