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於魔族少君。
還有那魔獄幸無,對她亦是懷恨在心,欲殺之而後快。
如今魔君的處境說不上是四麵楚歌,但也算是腹背受敵了。
百安瞧著她批折子落筆倒是幹淨利落,殺氣騰騰。
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麻煩事真要完美解決,哪能夠如她批閱得那般容易解決。
堂堂魔君陛下,批閱折子身邊卻連個奉筆內官都沒有,她一人研磨洗筆,添茶,投香。
偌大的內殿,身邊也隻準許一隻貓兒陪伴,再無其他。
卯時起床批閱折子,直至金鴉將沉,西方天際尚有餘日未盡。
女魔君揉了揉發酸的手腕,合了折子,決定帶她的貓兒出殿吹風走走。
雖說魔界風景多肅殺,倒也沒有什好瞧的,但她知曉有一處舊山,觀星極好,在那,能夠看到人間東方的星星。
貓兒以前似乎很喜歡。
百安哪想得到,就因為魔君陛下這忽如奇想,他生生遭遇了一場無妄之災。
變成了貓,他算是孑然一身,就連隨身所帶著的碧水生玉也被寧非煙給收了去,琉璃傘不在身邊。
他被魔君帶著推門而出,餘燼的陽光映照下來,女魔君毫無設防,百安烈火灼心,日光如毒,半邊身子都血糊了一大片,疼得他撕心裂肺。
女魔君當即就是一道羽令下去,招來了寧非煙。
“這究竟是怎回事?!”說這話時,女魔君的嗓音微抖,目光晦暗,猶如幽井之中壓著兩簇危險的幽火。
寧非煙進入冥殿,自是發現殿中陳設與兩日前的冰冷森然大不相同,她甚至陛下從不追求驕奢華美,冥殿素來都是冷冰冰的根本不似一個人能夠安心居住的寢宮。
可如今為了一隻貓,破天荒地竟是將這冥殿置辦得溫情又舒適,顯然是花了心思的。
她幾乎都要以為陛下已經認出了這貓的身份。
可轉念一想,若她真知曉這貓兒就是那少年屍魔的話,又怎會毫無防備地將他帶到了太陽底下,燒成這般模樣。
寧非煙目光輕飄飄地看了君王臥榻的百安,心中並無半分愧疚之情。
她心知屍魔無法觸及陽光,而她也是故意不同魔君說,她的這隻貓……是曬不得太陽的。
如今這淺淺一試,果然,陛下並不知曉這貓兒的真實身份。
如此,那就真是好辦極了。
寧非煙心思玲瓏,張口便道:“陛下有所不知,我家這隻貓兒在一百年前為我所養,一次意外,被那九蛇部的幽蛇所傷,自此通體冰冷,畏懼陽光。”
女魔君麵色陰沉:“我已為他上藥,可是卻毫無用處,小白的氣息愈發微弱。”
她語氣微微壓低幾分,狹長的眸子閃爍著如刀鋒般危險的光澤:“他若死了,你也無需活著走出這冥殿。”
寧非煙心中好笑,這小屍魔命硬著呢,不過是被太陽曬了曬,又能有什生命危險,之所以灼傷難愈,不過是沒有鮮血之力的維持。
這會兒隻需喂兩口鮮血,便可活蹦亂跳的。
對著一隻貓兒關心則亂,可真是一點也不像她平日的作風。
“陛下放心,屬下自有辦法保全貓兒的性命,隻是鬥膽還望陛下能夠移步一避,九蛇幽毒非同小可,半點大意不得,您在此處,屬下怕是會分心難料。”
魔君的心亂了,這種漏洞百出的說辭,她竟然毫不猶豫地默認信了。
也未多說一言,直接轉身離去。
將她支開後,寧非煙這才不急不緩地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,將手掌割破,鮮血從傷口中滲透出來,她來到榻前,遞在百安的唇邊,道:“我知曉紅妝那丫頭嚐嚐夜間背著我喂你血食,想必在陛下這,怕是要常常餓肚子的吧?”
百安淡淡看了一眼她伸過來的手掌,也沒客氣,伸出舌頭將她掌心流淌出來的鮮血一點點吞進肚子,身體的灼燒感這才慢慢退去。
他低著頭,小口小口吞咽著,寧非煙雖說是四河河主,但她似乎與其他魔族大不一樣,似是因為天生的種族缺陷,她的身體很容易受傷,而且受的傷極難愈合。
掌心那小的一點口子,他舔了許久,才將血慢慢止住。
而且幾日過去了,她脖頸間被濁息侵蝕的傷痕也並未淺退多少。
舔完了鮮血,百安用爪子擦了擦嘴,他抬眸看著寧非煙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。
他忽然開口道:“我聽聞魅魔一族,多數都是通過雙修采補來維持修為與生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