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響動雷隆驚轟,祭台之上的青葉小樹簌簌而顫,宛若天地起大劫難一般。
諸天閃電如龍,共五色,猩紅,青霜,極紫,天白,黃金。
盤中複雜的閃電雷霆在天穹之上如編織出一盤涇渭分明的雷圖。
雷如天網,雷屑四漸,頃刻之間在這片浩大的天威之中,蒼穹之下落下一場靈力暴雨。
天地無水,魔界的四季之相,魔靈之氣分別化為實質的恐怖暴雨,淅淅瀝瀝地降臨在歲月台上。
祭壇之中自魔土而生的一株小樹在亂風暴雨之中搖曳不斷。
忽如其來的氣相變化,讓四周守衛的魔侍驚慌色變,紛紛起陣布下結界。
滂沱的大雨,在驚雷陣陣中瓢潑而下,起於天脈蒼穹。
頭頂氣象萬千,雨擦雷花,落於歲月台的大陣之上,水銀一般的雨線如細針穿透宣紙般滲透結界。
禦陣的千名魔侍如遭重創般紛紛口吐鮮血,手中陣槍斷折,在這片天威氣相之中跪倒在地。
席麵中的無數魔將也紛紛施展手段,搖曳艱難而立。
女魔君穩坐高台之上,寸雨不染,在這片大雨水幕之中,她所坐的方寸世界宛若來自另一個世界,風雨難侵。
一河蜀辭任由這傾天大雨將她渾身濕透。
她推了麵前的酒杯,看著那株青葉小樹上的萬千落葉在暴雨之中開始飛速變紅,一道皆一道的身影從那青葉小世界中強行逼退而出。
在青葉世界中正戰得火熱酣暢的魔將們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。
從小世界重墜魔界也不過眨眼之際,他們各自跪倒在大雨之中,隻覺得一身氣機如鯨吸水一般飛快被某種力量抽去殆盡,身體陣陣發虛,魔元幹枯,竟隱隱有著敗境之象。
眾位魔將麵色慘白茫然,看著這場暴雨,不知所措。
寧非煙身後輕輕展開一隻巨大的蝶魂,雙翼如傘,未讓雨中氣機近身傷害。
葬心取酒朝天潑灑,湛湛清酒被那雷火一劈,瞬燃三尺火圍。
他立於烈火之中,骷髏所製的金屬麵具倒映著赤紅的火光,漆黑的眼瞳死死盯著小樹之上,千葉皆殘,獨自盛開的傲然一花葉,聲音深沉低啞:“五河主這是在做什?”
他自認為比起太玄宗的聖清經葉簾更為強大,而且葉簾所修功法並不適合戰鬥廝殺。
聖清經,主鎮心魔,滌邪祟,清濁氣,經法溫和,並不擅鬥。
可是蘇息在麵對葉簾之時,竟是一開始便全力傾覆而戰,而他與葬心在葉中世界爭鬥,也不過是點到即止。
二人雖皆有所傷,卻也未傷魔元根基。
眼下這場傾天之雨,蘇息怕是以一損俱損的自祭方式以命相搏。
對付一名太玄九經,何至於此?
比起旁人的如臨大陣,一河蜀辭全然不懼這大雨侵蝕,如淋一場紅塵凡雨,發絲裙衣皆是濕透。
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滾滾而落,她抬手接了一捧雨水,目光含著幾分異色,語調卻是依然冷漠的。
“他瘋了不成,如此一來,豈非是將自己的魔河之名堂而皇之的公諸於世了。”
天雨,驚雷,閃電,這萬千氣象,皆不過是魔界五河的能力所至,君歸宴上的眾魔,體內力量正在飛快流失,就連君歸宴上的四方法陣的防禦之力也大不如從前。
反觀小世界內的蘇息,不論是氣息還是修為,如日中天,好似萬千柴木投薪火。
那片承載他的青葉葉麵之上都不斷呈現出無數的裂痕,偌大的小世界仿佛難承承他一人之重。
就連那古老的祭壇,都深深下陷三米之深,暴雨壓枝,雷霆震樹。
寧非煙細細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,彌路仍自看雨怔楞,麵色震撼,顯然還未能以此雨勢觀出河名,她好心點明道:
“取天地萬法,盜四季絕殺,萬物並作,吾以複觀,夫物芸芸,各複歸其根,盜古天地,五河之名,是故為竊靈。”
“竊靈……”彌路喃喃,麵色怔忡。
“說起來,五河之主常年失音於凡間四百年,有傳言他早已為正道仙門所封。
此番回歸魔界,參加君歸之宴,還是寧河主手法高明,竟能將失落紅塵的五河主找尋回來,當真可謂是功不可沒。”
高台之上,女魔君忽然出聲,看似讚揚說道。
寧非煙垂眸一笑,道:“臣下不過行我力所能及之事,當不起功不可沒。”
蜀辭轉動眼珠,瞥了她一眼,道:“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