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劍的那隻手仿佛難承劍中力勢,斬情劍脫手而出,在空中飛旋打轉,最後釘入天花板之中。
蘇息五指成張,三千雷蟒在他頭頂上方匯聚成龍。
葉簾麵色大變,急急出聲:“不要殺她!”
覆蓋著雷電魔紋的拳頭堪堪懸停在蘇靖麵前,她肩頭兩邊秀逸垂散著的黑發在她身後瘋狂亂舞。
翻卷狂飛的垂簾帷幔在空中獵獵作響,她於亂風中站定,漆黑的眸子靜如深潭,波瀾不驚,潔白雪袖下一隻纖細秀美的玉手掐決,足下陣光閃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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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蘇息恰好,若是再進一步,必然落足於她事先設好的蓮火劍陣之中。
見此,蘇息不由慢慢挑起了眉梢,麵容凝重沉肅起來。
腳下那方陣法看似毫不起眼,卻是以浮屠為基,玄經為骨,業火為翼的劍舍之陣。
此陣術為太玄宗內閣天諭秘術,唯有習得浮屠訣的宗主蘇觀海熟曉此陣秘法。
太玄宗浮屠訣與蒼梧宮的十藏姑射術、天璽劍宗的太上道清劍訣齊名天曜,流芳百世。
其中以太玄宗的浮屠訣最為霸道難修,不同於十藏姑射術與太上道清劍訣的溫和氣性,這兩道秘法幼年時便可勤勤修行養道。
浮屠訣對修行者的體脈、資質、修為以及神府的要求極為嚴苛,肉體凡胎無法承受浮屠訣的霸道真氣。
若非渡劫之境便強行修煉此術,無異於玩火自焚,必是落得神府崩塌,筋脈寸斷的下場。
雖說蘇靖身為太玄宗的不二傳人,但畢竟過於年輕,修為難成浮屠之重。
可是眼下,她卻是真正地施展出了蓮火劍陣,而且觀其模樣,竟是遊刃有餘。
蘇息自認為若是他落入此陣之中,雖說殺他不得,卻也要困他好些功夫,如此,倒也不難從他身邊帶走葉簾了。
此時蘇靖眼中的殺意不比蘇息弱上多少,她亦是聽得葉簾一聲急切呼喊,目光偏移之下,看見了床榻間渾身血跡斑斑的同宗女子,眼中殺意這才斂去幾分。
她語氣淡淡:“七經主無恙?”
葉簾此時顧不上身體間的虛弱,忙起身下床,心口傷口陡然撕裂,鮮血綻漫而出。
她四肢無力狼狽跌摔再地,慘白著唇色神情愧然:“葉簾違背宗規,未得宗主首肯獨身前來魔界犯下大錯,竟勞少主親身而至,葉簾死不足惜!”
蘇息聽見身後動靜,幾乎是第一時間收拳而退,立刻趕到葉簾身前。
蘇靖淡淡看了二人一眼,眼眸深處似是壓著秋霜夜雨般的寒,她抬手招回斬情,聲音格外冷淡:“七經主不必忙著自責,我並非是為你而入魔界。”
此時她做一身魔族女子的打扮,黑衣夜裙,額生魔角,麵容也應幻術加持而有了極大的變化。
若非斬情劍與那蓮火劍陣,即便是葉簾也難以認出她的真實身份。
葉簾心思敏捷,聽她這般言語,便是猜出她此行魔界,必是另有要事。
此刻她出現在此,無非是在君歸宴上看見了她為蘇息所殺,這才隨身而至。
葉簾可死,但聖清經絕然不可落入魔界手中。
葉簾猜想,自己此番行徑,怕是打亂了少主的一番周全計劃,心中不由更是愧疚難當,她正待說話,卻被蘇靖冷冷打斷。
“原是不知,七經主竟與魔界五河之主還有著這般深厚淵源,竟連蘇觀海都瞞了過去。”蘇靖身體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冷壓,黑眸鎖死葉簾。
葉簾並未多做解釋,跪身在地,聲音靜楚,也未辯解:“葉簾自知罪無可恕,願聽少主處置。”
蘇息終於忍無可忍,他不顧葉簾傷重,一把抓住她的肩頭用力提起,眼睛爬起來的血絲透著危險的瘋狂與殘暴,細看之下卻是還能夠捕捉到一抹苦澀惶然。
他聲音嘶啞:“我知曉我身份不為你們人類所容!我是害人的魔,你從始至終都沒打算認過我,如何我就與你淵源深厚了,並非是事實的事,為何又要承認?!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惡心透了你們正道仙人的這副做派。”
這個人,分明是來殺他的。
“我對你與他之間的事不感興趣。”蘇靖收劍歸鞘,端的是一副冷情無心的模樣。
她來魔界也好,與魔族淵源匪淺也罷,這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事。
如今見葉簾還活著,自也不會再去考慮聖清經是否為魔界所得。
“我不管七經主來此界目的為何,既然還活著,那守好聖清經